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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家的家主当然知道这样比喻不好,只是他最近得意惯了, 拍了拍儿子的肩膀, 无碍,你去准备吧,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是他们报答咱们的时候了。
    少主没有出去查看大营,而是直接去了后院, 和端木家一样, 后院也有个老太太, 但是这位老太太慈眉善目,头发都白了,脸上有肉,胖乎乎的非常爱笑, 观之令人觉得可亲,说起话来缓慢有节奏, 言语中没有像她儿子一样到处抖书袋, 是个很慈祥的老祖母。看到孙子来了, 高兴的嘘寒问暖。
    大家族的当家夫人,都是有管理家族的权限,只不过根据每个人的性格,有的会插手,有的不会插手。这位老太太有插手的资格,但是因为夫家和娘家的传统,她没插过手。
    来了,外面冷不冷?让我摸摸你的手心热不热。
    少主点点头,表示外面冷,我是来问问您最近冷不冷的,这些年的气温有些反常,我听家里的老人说,这两年尤其的冷。
    唉,这也是没办法的。我是相信老辈的说法,都说天子无道,天上必有警示。自从当年先皇去世,这世道一年不如一年了,庄稼收的少不说,连气候也不可捉摸了。
    少主不想听这些,外面大军压境,他总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钱家重金养出来的部曲只有两万人,可外面的大军联盟少说十万人。这让他心里没底。
    祖母,我听说当年有很多人吆喝着清君侧,说皇帝得位不正,当时有人反叛,咱们家还派人镇压过的,有吗?不知道那些老人家如今还在不在,如果是当年参加过的,只要现在身体好,他愿意请回来供奉,要不然靠现在的部曲,他觉得这事儿不好办。
    钱家的老祖母点点头,有,当年咱们家倾巢相助,为此当年的太后还免了咱们家五十年的赋税。后来......她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明显是有故事的。
    后来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当时西园县的县令,那个姓陈的县令,我记得好像是姓陈,这么多年忘了他姓什么了,他带着老婆来上任的那个,他媳妇差点难产,还是那个长生老母给接生的。
    后来有人告发他,说他窝藏朝廷钦犯,引来的大军围着咱们山阳郡,当时你祖父已经病重,你父亲知道这回事,回来跟我说有人故意报错,报上去那姓陈的是绿水的县令,不是西园的,然后大军进入绿水县,一顿镇压,唉,那真是惨啊,杀了不少人家的媳妇,但凡是看着二三十岁的,不管是不是本地人,一律杀了。
    少主就问:为什只杀女人?
    说朝廷的钦犯是个女的,有的说是三十多,有的说二十多,反正把绿水县的妇女在二十到三十之间的杀了一个干净。宁肯杀错不肯放过,哦,这就是咱们家和那齐家结怨的原因。齐家说这是你爷爷报上去的,报错了,他们那些人家要找你爷爷报仇。可你爷爷病的起不来,怎么可能管这个。说了他们不信,因为当年咱们家的部曲帮着剿匪,这账算在了咱们家的头上,如今你父子窝藏杀了齐家老土匪的那股子小土匪,这下更是存了血海深仇。
    说完叹息着拍孙子的肩膀,我说你父亲不要插手这一切,他不听,我说那些土匪没一个好人,何必引狼入室让他们进入咱们均县,这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将来他们成了势力,反过来咬咱们一口怎么办?就算是不咬咱们一口,因为他们,齐家的孩子们必要报仇,仇上加仇,与咱们不死不休,都说冤家宜解不宜结。你爹不听,我老了,说的多了嫌弃我唠叨,你往后要三思啊!
    我知道的祖母。
    钱家的老祖母咳嗽了几声,脸上潮红。
    少主赶快问:您这是怎么了?
    老毛病了,冬天必要咳嗽的,没什么事儿。
    还是让大夫看看吧。
    大夫也开不出什么高明的方子来。我都这么大了,一辈子吃喝不愁,福气也享够了,就是现在去找你祖父也没什么怨气了,就是放不下你们父子,为人就该行善积德,祖上都是宽和爱人,你们也要有祖宗遗风。
    是。
    老祖母摆摆手,出去吧,我睡一会儿。
    少主扶着老祖母进了卧室,看着丫鬟盖好被子才退出来。刚出来,就看到自己的小厮裹得很厚,兴奋的问:少主,咱们要去大营吗?
    钱家少主点点头,往大营去了。
    大营是一片庄子,效仿军垦,一边耕种一边训练和读书。读书人一直认为耕种是一种很高雅的事儿,所以这群部曲们也非常认真的种地,也让这群部曲们觉得,他们不是武夫。
    少主来到大营,因为这里大雪纷飞,部曲们没有训练,而是在读书。朗朗读书声传遍整个庄子,让人觉得这里不是大营,是一处学院。
    这让钱家的少主第一次觉得让部曲读书未必是好事儿,战场上是要见血的,学了仁义的部曲们,还有多少血气呢。
    绿水,西园,北郭,三处军营隔得很远,半夜廖安民回来了。
    他喝了一口水,用袖子擦了擦嘴,一脸高兴的说:神女,这件事有谱,我一介行商找不到大人物,只找到了两个人,一个是下级军官,是一个千夫长,另外一个是参将,算是中间的官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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