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不说,先进去搅合一番。
这边几声鼓响,全体将士被唤醒,大家只用了几个呼吸的时间套上衣服,已经在外边列队了。林荣这会儿根本起不来,事情紧急他是知道的,立即打发他的随从急忙来见秋叶。
神女,林大人说不知道城中如何,请您不要轻易涉险,等明日一切尘埃落定了,您再亲临城中。再有就是咱们的盔甲兵器都是从驻军手里换过来的,与那些驻军都是一模一样,天黑大家分不清楚敌我,为了不伤了自家兄弟,不如让咱们的人在外边披上孝衣以作区分。
对对对,黑天半夜的,要有明显的区分才行。
秋叶立即同意了林荣的提议,一声令下大军全部穿白。本来老母去世没多长时间大军就出发了,每个人在出来的时候都带着孝衣,除了在重大场合穿,重伤的时候还可以撕了当做绷带,随后穿白的大军在雪地夜色中集齐了。
又有几声鼓响,火把点燃了起来,大军沉默着跟随着军官们向着西门奔跑。秋叶看着大军出动,心里面像是有几只猫在挠一样,很想跟着一块进去看看。
秋叶不觉得这是一个计策,看着城中大火映红了天空,若真的是想把人骗进去杀,这代价也未免太大了一些。
秋叶更倾向于城里面出事了,不像是一个陷阱。
这个时候林荣被另外的随从扶了过来,秋叶就问:郁明,今日之事你怎么看?
林荣没啥看法,肯定是对方内部出现了火并。而且他作为曾经的职业军官,对军队里面的一些事太熟悉了,那些人就是披着官皮的匪,进城了肯定祸祸百姓。哪一个县城没有几个有血气的男儿,肯定是那些驻军做的太过分了,被人反抗了。
林荣是个很孤僻的人,话不多,除了本身性格话不多之外,还有就是他的身体也不允许他大段大段的说话,于是说:不知,静等结果。
说完之后让随从把他的冬帽给他戴上,他这一会儿在火把的照耀下有些不习惯,秋叶这才想起来对方不仅身体不好,好像也有怕光怕响的毛病。
要不是当初没受伤之前这人身体真的很壮,秋叶就怀疑这是男版的林妹妹。
辛苦你了,你先回大帐里面休息一番。秋叶好声好气把人劝回去,又嘱咐林荣身边的随从把人照顾好,又把自己的婢女派过去两个,如果对方要茶水或者是睡着了,拿一些被子褥子什么的也方便一些。
然后秋叶就带着不少军官和文官在辕门外边等着,大冬天一群人都翘首盼望着盯着城墙方向,那样子恨不得想要生出一对翅膀飞到城墙上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齐公子不像是秋叶那样有太多的安全顾虑,他直接进城了,进城之后发现这城里比想象当中还要糟。
寒冬大腊月有不少人坐在墙根下,在露天环境里全家挤成一团冻的瑟瑟发抖,有些面前还有一团火,有些面前连火都没有。
齐公子当时就在想:这城里有这么多乞丐吗?怎么这乞丐整整齐齐,老老少少都有。
这些在城门内大街上墙根下挤成一团的人,冷漠的看了看冲进来的绿水兵,坐着一动不动。
就有嗓门高的土匪兵过去问到底怎么了,结果有那嘴快的小伙子说北边山口的驻军进来了,把大伙从家里轰出来,现在大伙已经在街上住了好几天了。
只要有一人开口,其他人都会说最近几天大家的遭遇,谁家冻死了老人,哪家的孩子被冻死了,又有人说谁家的媳妇姑娘被那些牲口给糟、蹋了......
妈的,这群人缺德到连土匪都看不下去了!
这些土匪们骂骂咧咧,觉得那一群畜、生们连自己都不如,自己兄弟们好歹冬天去人家家里面抢东西也要给人家留点,凡事留一线不能把事做绝了,如今那群人更绝,把人都给赶出来了,连木材都没给一根,大冬天不冻死人才算是邪门呢。
土匪们瞬间义气上头,纷纷叫着要找那些驻军的晦气,齐公子觉得这会先去攻占县衙重要,但是他也是土匪家庭出来的,看着那些哭的可怜冻的发僵的百姓,一咬牙,吩咐大军领着这些百姓各自去家里,先把占了人家房屋的那一群驻军给赶出来。
刚才街上还非常冷漠的百姓瞬间站起来了,纷纷扶老携幼给他们带路。
齐公子身边的土匪兵们一瞬间消失了一个干净,紧接着就是在黑暗里进行的巷战,惨烈不假,这些却是个人的选择。土匪是要讲义气的,大家不否认自己是土匪,但是朝廷要是干了人事,大家会成土匪吗?没人愿意这样,之所以今天成这个样子,齐公子觉得,肯定是皇帝和大臣不做人,正所谓你不仁我不义,不给活路了天下处处是反贼。
这一些土匪兵消失,顿时把跟着挤进来军容整齐的西园军给暴露了出来。
齐公子回头看看他们,带队的百夫长露出两排大白牙呲牙一笑。对着齐公子抱拳,随后一挥手,大家便沿着街道往县衙和钱府的方向去了。
齐公子这个时候就挺羡慕的,看看人家,再看看自家的这一群。他这个时候生出一种无力感,在心里对死去的老爹说:爹呀,不是你儿子不中用,是实在中用不起来。
于是就带着自己一百多人的卫队跟上西园军直冲钱家去了。齐公子来这里最大的目的就是报仇,如果能扒拉点土地那就更好了,他现在进了城,离自己报仇的目标已经很近了,无论如何,齐公子已经决定让钱家的人给自家老爹当祭品,齐公子不在乎做祭品的那个人是谁,只要是钱家的都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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