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公平合理的角度上来讲,这个时候巫马富贵这些儿女里面也只有西园县的神女能够继承,但是这话不能说。
而且这件事太过重要,石磨觉得自己最好不要牵扯到少主册立的事情里面。他闭口不谈。不如咱们暂时搁置,派人赶快告诉东渠先生,一切听先生的吩咐。
就好像踢皮球一样,皮球踢到了不在场的东渠先生那里,大家都松了一口气。石磨很聪明的没有说是什么事儿,既可以理解把主公昏迷的事情讲给东渠先生,也可以理解成册立少主的事儿让东渠先生拿主意。
目前不算事儿的事儿算是搪塞过去了,但是现在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事情需要拿主意。
这仗还要不要打下去?!
周挺作为这次的统帅有发言权,周挺觉得要打下去,如果不打下去,将来处境会非常艰难。
就在这个时候又有人出来反对周挺。
在我看来,恐怕是周将军想要拥兵自重吧!当初主公没有来督战的时候,你们迟迟不肯进兵。怎么现在主公倒下了,你们却积极进攻,到底所为何事你自个儿心里知道吧?
周挺不想搭理这样的蠢货,但是不得不为自己解释一声。
当初没有进攻是因为情况瞬息万变,咱们毕竟是仁义之师。星苑的情况我们当时不清楚,而且那个时候他们的老县令还没有死去,不能贸然进攻。现在积极进攻是因为西园县刚刚占下这里,立足未稳。我们这个时候要是退走等于白出来了一趟,将大好盐矿拱手送与旁人。
一说到盐矿,很多人想到了走私私盐带来的白花花银子。所以支持周挺的人瞬间占了多数。
然而分盐矿这样的好处并不是人人都能有的,能够在这里面分一杯羹的都是大地主,北郭县的小地主们反对继续占领这里。
想要拿到盐矿必须是打赢了这场仗。如今咱们已经投入了这么多金银粮草,这场仗到如今如何呢?相持不下。
而且,咱们这一次大败之后,又碰上了粮草不济,还能支撑多久?还能不能打胜仗?说到这里有个人走出来,走到周挺面前:周大人,我只问你,无论这场仗的输赢是什么样的?让你带出来这些大军,你还能带回去一半人吗?
这种事儿周挺又不能保证。
所以质问周挺的这个人看向四周,各位,咱们和西园不一样,到如今他们还未动用主力,现在跟咱们打得难分难解的其实都是流民。
流民死了也就死了,死了谁会难受?但是咱们的儿郎不一样,咱们的儿郎都是咱们父老乡亲养了几十年的儿郎呀!养他们几十年容易吗!各位想想,外边的那些大军里面有没有你们拐着弯儿的亲戚,他们也是家里面的顶梁柱,是上有老下有小全家的依靠!
如此一番演讲之后,一半人支持回去,一半人支持留下来继续作战。商量到半夜或者说是争吵到半夜都没有得到任何的结果。
周挺出帐篷的时候非常愤怒生气。
如果现在凭借着微小的优势说不定还能压倒对面,若是现在放弃,将来绝对没有了翻身的余地。
他看了看刚才走出去的那些人,恨恨的叹了一口气。
然而屋漏偏逢连夜雨,林荣绝对不会让周挺他们好过。当天夜里后半夜,天快亮的时候,正是人群最熟睡放松的时候,被收编的星苑县刘家部曲又偷袭了北郭县的大营。
连番大败,主君昏迷未醒。这一切就像是乌云一样黑沉沉的压在了北郭军的头上。周挺经过了这两次大败之后,不得不承认现在的军队已经丧失了进攻的勇气。
留下来已经没有了丝毫意义。
周挺或许是最郁闷的那个,他平生最大的志愿就是恢复祖上的荣光。可如今看来,时也命也,自己无论是投奔到谁的账下都未必能有出头之日。
这让周挺一边怀疑自己是不是霉星转世,一边儿又想着将来路在何方。
这一下大家也都能看得出来,留在这里没什么意义了。于是在富贵醒来的当天,这些人齐齐来到富贵的床榻前进言,说是要回到北郭去。
巫马富贵这个时候还很虚弱,把周挺叫了过来。
怎么两三天过去事情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呢?
周挺低下头,都是属下不好
不是你的错,巫马富贵咳嗽了几声,是我运气不好。你指挥的没问题,若不是我拖了后腿,说不定这个时候咱们已经在县城里面喝庆功酒了。
巫马富贵的话让周挺心里面好受了一些,周挺也觉得自己没错,如果真的不是富贵受伤,那林荣早就败了。
巫马富贵仍然不改自己的本色,伸手拍了拍周挺的肩膀。放心,别难受。不就是一场失败吗?你们都读过书也都知道胜负乃兵家常事。一场失败不能让你往后抬不起头来。
周挺对巫马富贵本来看不上,但是这个时候看巫马富贵非常豁达,对巫马富贵多少有了一些好感。大人,话虽然如此,但是咱们接下来的处境并不好。依我看,令爱素有大志。绝对会趁咱们虚弱的时候要咱们命到时候又该如何?
巫马富贵有气无力地说:树挪死人挪活,大不了咱们换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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