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孩子,后宫那么多女人,连皇帝自己也认不全,何况是我?这个孙嫔若不是给皇帝挡过一刀,我也不会记得。昭阳长公主挑了块南瓜糖塞进女儿嘴里。
华静瑶正想说话,嘴巴刚刚张开就被塞进一块糖,她不知道别人家的亲娘是什么样的,至少她眼前这位,恨不能无时无刻往女儿嘴里喂东西。
她三两下把南瓜糖嚼了咽下,正要再次开口,又是一块枣泥糕塞进她的嘴里。
接连两次张嘴都被塞进东西,而且一次比一次塞得满,她如果再不明白,那她就是傻子了。
昭阳长公主分明是不想让她打听孙嫔给皇帝挡刀的事。
算了,下次再问。
华静瑶看一眼面前那摆得满满当当的石桌,只能宣告退堂待审。如果她再问,嘴里还不知道又被塞进什么呢,没见摆了一桌子吗?
两天后,华静瑶带着小狸和史丁,连同小艾,去了折芦巷。
一进巷子,就看到陈举人的宅子里大门敞开,离得老远就能听到牙人的大嗓门:您看这门窗上的雕花,还有屋里一水的黄花梨,可都是好东西。
柳氏要租房子了?
华静瑶脑袋里灵光一闪,对史丁说道:你去问问,这院子是怎么租的,要多少银子。
和前几回一样,华毓昆还在画白描,华静瑶走过去翻了翻,都是些才子佳人的,一看就是词话本子的插画。
爹,您认识隆安郡王吗?就是现在这位,叫赵孟瑜的那个?华静瑶假装随口问道。
见过几面,是位仪表出众的翩翩公子。华毓昆头也没抬,注意力都在画笔上。
仪表出众?能有多出众,比我爹还要出众?
华静瑶一边说,一边看向正在院子里喂猫的小狸,那只猫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华静瑶见过几次,一次是在巷子里,还有两次是在墙头上,这次居然跳到她家院子里了。
你这孩子,华毓昆哭笑不得,放下手里的画笔,终于抬起头来,衡量一个人不能只看相貌,还要看他的德行修养和气度。
可是我问起赵孟瑜,您只说他仪表出众,您这也是只看相貌了呀。华静瑶声音轻脆,如金珠落盘,只觉悦耳,却不鸹噪。
你华毓昆笑着摇头,无奈地说道,你是越来越像你娘了,得理不饶人。不过爹爹没有说错,那位隆安郡主确实仪表不凡,风度翩翩,而且他琴棋书画无所不通,最擅抚琴,爹爹有幸听过,确是不俗。
对了,上次您说过,赵谦身边那个叫朱子惠的,以前就是隆安郡王府里的,赵孟瑜能给赵谦荐人,他和赵谦是不是关系很好?华静瑶又问。
华毓昆凝神蹙眉,想了想,道:没有听说过他们之间有关系,隆安郡王和二皇子虽是平辈,可是彼此相差十来岁,不似能玩到一起的。
华静瑶无语了,在父亲看来,赵谦那厮还只是个十几岁、无依无靠的半大孩子,他能做的最大的事,也就是想用卑鄙无耻想要骗婚表妹了,至于夺嫡争皇位那样的事,只有做为皇长子的大皇子和嫡出的四皇子才配去想。
前世,你们就是这么眼瞎心瞎,才让那只中山狼得逞的。
爹呀,我想打听宫里的事,除了我娘以外,还能找谁?华静瑶问道。
尤嬷嬷。华毓昆说道。
华静瑶翻个白眼,她找尤嬷嬷打听,与和找昭阳长公主有区别吗?
除了尤嬷嬷之外呢?华静瑶又问。
华毓昆想了想,道:温公公还没有荣养吧,他的两个侄子都在宫里当内侍,有一个叫温荣的,是酒醋局的,能出宫,我见过他两次。对了,你要打听什么,为何不能问你娘?
华静瑶差点跳起来,温荣是温公公的侄子?
我的天呐,这温家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吧,一门三太监?
没错,温荣的弟弟温华也是内侍,这兄弟两个,后来一直都在宫里活得好好的。
前世,她当宫女的那些年,和这两块料没少打交道。
姐姐,姐姐,你看。正说话间,小狸抱着那只猫跑了过来。
把猫放下,那是野猫,身上有跳蚤。华静瑶跳出老远。
有血,这里有血。小狸一边说,一边拨开猫脖子上的毛。
华静瑶离得老远,伸长脖子看过去,猫脖子上系着一根指宽的布条,这只猫的毛很长,布条藏在毛里,不把猫毛拨开,根本看不到。
第七十九章 爹负责貌美如花
这上面有血。小狸说道。
华静瑶离得远,只能看到布条,却看不到上面的血,华毓昆站得近些,他看到了布条上露出来的笔划,说道:不是血,是有字。
是字啊,华静瑶笑道,这猫有主人吧,说不定那上面就是写的这个,比如华府李府什么的。
不是,这是血,是血小狸纠正。
小狸说是血?
华静瑶收起笑容,神情凝重起来,她忘记了猫身上可能会有跳蚤的事,快步走过来,仔细去看猫脖子上的布条,布条系的是个死扣,是折起来系在猫脖子上的,只能看到上面的笔划,却看不到完整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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