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您能肯定那画的是您?此话出口,华静瑶又后悔了,忍不住朝自己的嘴巴上拍了一下。
你这个臭丫头,就是会气我。昭阳长公主一个软绵绵的眼刀子扔过来,华静瑶觉得半边骨头都酥了。
娘啊,我是你闺女啊,我受不了这个。
华静瑶离开锦园的时候,她娘还拿着那只西洋放大镜,在研究那幅画。
华静瑶好心提醒;娘啊,这画还没有装裱,您小心一点,别把画弄皱了。
没人理她!
玉梨同情地冲她笑笑,双手递过一只装糖果的盒子。
华静瑶捧着那只糖果盒子,施施然回了绣园。
第二零五章 麒麟方
同一时间里,永国公府的木兰堂里,岳离正在发脾气:你为何不让菠菜跟着?
罗汉床上,沈逍双目微阖,对岳离的话充耳不闻
你不要装睡,你以为老夫老眼昏花了,看不到你的眼睫毛在动吗?岳离拎起烟袋竿就想砸过去,可是烟袋竿扬起来,却又软绵绵地放下去了。
算了算了,老夫不是舍不得砸你,老夫只是不想毁掉自己的成果罢了。
岳离把烟袋竿在鞋底上磕了磕,从烟袋里倒出烟丝,满满装上,一瞥眼却见沈逍蹙起了眉头,像是在忍受难闻的气味。
岳离气极:狗鼻子!
话虽如此,岳离还是拿着烟袋竿向门外走去,他早该想到,跟着这个祸害来到京城,想要抽旱烟,还要远远地躲到没风的地方,像做贼一样。
走到门口,岳离忽然想起了什么,转过身来,也不管罗汉床上的人是不是在装睡,问道:听菠菜说,你去顺天府里办的那个案子,死的人姓聂?
嗯。沈逍依然半闭着眼睛。
是不是娶了一位郡主的那家姓聂的?岳离又问。
沈逍终于坐了起来,眼睛却没有睁开,他问道:您认识他家的人?
哦,看来还真是那家姓聂的了,老夫不认识他们,只是曾给那家一个孩子看过病,不过那孩子应该已经死了。
这一次,沈逍的眼睛终于睁开了,他看向岳离: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大约有有十六年了,就是我带你走的那一年。岳离说道。
请您看病的那个孩子当时有多大?您为何说他应该早就死了?他患的是什么病?
沈逍一连串的问题,倒把岳离给问住了。
他想了想,道:那孩子两岁吧,对,就是两岁,他的病和你有些相似,全都是胎里带来的,不同的是你是中毒,他是用药所致。
沈逍凝眉,问道:那他的病不能治好吗?
他了解岳离,岳离若是说那人应该早就死了,那么那人的病不但是治不好的,而且还是必死之症。
岳离摇摇头:五脏六腑有了病,就会有对应的方子,可若是这五脏六腑天生就是残缺不全的,你还能用药让他长完整了吗?不能!
沈逍明白了,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来,问道:当时请您上门诊治的是谁?您在聂家又见过谁?
还能是谁?还不是给你看病的那个江老头?就属他最多事,来给你看病还不够,还要硬拉上我去给聂家的孩子看病,我在聂家只见到一个人,就是那位郡主,那个孩子就是她的儿子。
岳离一边说一边向外走,刚刚跨出门槛,却又被沈逍叫住。
您就在这里抽吧。沈逍破天荒地大度起来。
岳离却不领情,冷哼一声,把门帘卷起来,自己搬把椅子坐在门口,掏出火石点燃引纸,又用引纸把烟丝烧着,啪哒啪哒啜了两口,长长地舒了口气,这才问道:你小子想问啥,问吧。
你见到的人是郡主,他的儿子叫聂正琪,这个案子的死者名叫聂元慎,是郡主的仪宾,聂正琪的父亲。聂正琪还活着,他已经十八岁了,他的身体一直不好,据说是小时候不慎落入水中,留下的病根。
胡说八道!他那是胎里带出来的病,是用药所致,和落水八竿子打不着,再说,老夫当年再三叮嘱过,若是想让他多活几年,就要离群索居,远离热闹,总之,越是小心越好。就他那身子,真若是落进水里,那是必死无疑,又怎会留下病根?这就是胡说,胡说!
岳离原本就是个大嗓门,这时带了几分怒意,那声音是越来越大,沈逍差一点捂上耳朵。
您说他的病是用药所致?确定吗?沈逍又问。
当然确定,你小子莫非怀疑老夫的医术?老夫虽然治不了他的病,可是却知道他的病因,哼哼,老夫当年就说出来了,那什么郡主没有否认,不否认就是默认了,老夫说得没有错!
是什么药能让腹中胎儿五脏六腑天生残缺?从小到大,沈逍看过很多医书,他不是大夫,可也通晓药理,却不记得所看医书中有这样的记载。
麒麟方,也不知道堂堂郡主是从哪里弄来的这种邪方,说是能把女胎换成男胎,呵呵,老夫原本以为这方子只能蒙骗乡野村妇,却没想到竟然在京城里见到了,害了孩子也害了自己。岳离冷笑摇头,手里的旱烟也顾不上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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