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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氏的身世,很可能并不是大家眼中的这么简单。
    方氏的身份不简单,保住的身份当然也不简单。
    而华静琮,就是个给人拿来挡枪的傻货。
    傍晚时分,苏州街上的谢记漆器铺子里忽然来了四位不速之客。
    他们是一位王大爷和他的三名随从。
    这位王大爷很有气派,说是要给女儿订做嫁妆,要见谢记漆器铺的掌柜。
    很快,掌柜就来了,是个身材瘦小的老头儿。
    老头自称姓李,李掌柜。
    王大爷拧着眉毛,那眉毛被他拧得一高一低,像两条比赛谁能飞起来的毛毛虫。
    啥?你姓李?这不是叫谢记吗?你怎么姓李?
    李掌柜见的人多了,可像这样长得人模狗样可是却没文化的,还是头回见到。
    李掌柜忙道:小姓李,只是掌柜,东家是姓谢。
    原本你只是个干活的啊,那叫你们东家来,我闺女要出嫁,我要给她十里红妆,要在你这铺子里打上几十件物什,是大生意,你不行,你也谈不下来。王大爷晃着戴着大金溜子的手,像要把李掌柜晃出去。
    跟着王大爷一起来的三个随从也你一言我一语地喊开了。
    你这是不把俺们大爷放在眼里。
    就连俺们县太爷见了俺们大爷也要称兄道弟。
    俺们大爷的银子那可海了去了,把你这铺子全都买下来都行。
    原本铺子里还有几个客人,被这几个大呼小叫的一闹腾,便全都走了。
    谁知道这些是什么人,万一打起来打到自己怎么办。
    李掌柜忙道:东家没在铺子里,铺子里的生意由小老儿全权做主。
    第四四五章 帐册
    你能做主个屁啊,把你们东家叫过来!
    老杂毛看人下菜碟,你当俺们是乡下人是吧?
    王大爷和他的随从们得理不饶人,好吧,他们好像也没占理,但嗓门大就是有理!
    刚刚跑出去的客人当然没有走远,就在门外听热闹,天还冷着,铺子不能关门,大门敞开,挂着厚棉帘子挡风。
    里面吵闹,外面的人看不到只能听,又怕听不清,索性把耳朵贴在帘子的缝隙处,街上路过的人看到了,便停下脚步:让让,这里面咋了?
    于是听热闹的人越聚越多,有那急性子的,一把撩起厚布帘子,只见那三名随从正和几名伙计唇枪舌箭,各不相让,那位气派很大的王大老爷和小老头李掌柜却已不知去向。
    后堂里,李掌柜的下巴被摘下来,哈喇子滴滴哒哒往下淌,身子被牛皮绳牢牢捆在椅子上,动弹不得,核桃皮似的老脸憋成猪肝色,脑门上渗出黄豆大的汗珠子。
    谁能想到这一脸傻缺相的王大老爷竟然是个奸诈匪人,先是让三名随从绊住铺子里的伙计,然后对他步步紧逼,逼到后面便出手将他制住了。
    王大老爷也不说话,在屋里一顿乱翻,屋子不大,除了做帐用的桌椅板凳,便全都是货,王大老爷搬开堆在墙边的十几个螺钿匣子,露出一只嵌在墙里的箱子,那箱子上有九宫锁,王大老爷二话不说,撩起外面穿着的大皮袄,抽出别在腰里的斧头!
    然后,一斧子下去,那箱子就被劈开了,什么九宫锁,在斧头面前就是个摆设。
    箱子里装的是两本册子,王大爷把册子揣进怀里,看一眼捆成棕子的李掌柜,那眼神满怀深意,看得李掌柜心底发毛。
    李掌柜正寻思着这个王大爷是不是要杀人灭口,没想到王大爷却上来给他松了绑,只是那牛皮绳捆得太结实,深嵌进肉,即使松梆了,李掌柜的手脚也不听使唤。
    王大爷是个热心的,他伸手架起李掌柜向前堂走去,嘴里还在说:你瞧你客气的,还非要送俺出去,太客气了,俺和你说啊,下次你来俺个村,俺杀猪宰羊招待你。
    三名随从看到他们出来,立刻停步骂街,抓起伙计的手紧紧一握:都是自家兄弟,打是亲骂是爱,改天一起喝酒啊。
    于是,王大爷与李掌柜勾肩搭背,在三名随从的簇拥下走出了漆器铺子。
    铺子里的伙计们被反转得懵在那里,围观群众也懵了,原来这些都是自己人?
    咦,刚才我好像看到李掌柜张着嘴流口水?
    你看花眼了,那一准儿是在笑。
    苏州街外,一驾宽大的马车里,华静瑶和小艾正在吃冰糖葫芦,对面坐着沈逍,这时,隔着车帘传来史丁的声音:姑娘,飞鱼卫的人把那铺子里的掌柜拿下了,为免打草惊蛇,铺子里的其他人还留着。
    说着,史丁递进来两本册子:这是在铺子里搜到的。
    华静瑶把最后一颗山楂塞进嘴里,把手在帕子上擦了擦,伸手接过那两本册子。
    一本册子交给沈逍,她看另一本。
    呵,这个漆器铺还挺忙。
    华静瑶轻笑,这册子是帐本,记录的都是收支明细,可却不是铺子里卖漆器的收支,而是别的。
    三月初十,朴刀十把、短剑十把,用银二十五两;
    三月十二,清苑道场三人进京,食宿用银五两;
    三月十五,采购防风五十斤送往王屋山道场,用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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