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位话题终结者。
燕长庭就不说话了,魏太妃问:昨夜怎么回事?
那灰衣人潜进刺史府,他有内应,我考虑过后,决定全军严防警戒。
燕长庭简单将昨夜的事情说了一遍,没有说太深入,重点主要在军事上的调整,另外他和魏太妃商量了一下,加强她院子的防卫。
行,稍后我就安排。
至于军中的事,燕长庭早已独当一面了,他的主意,魏太妃并未干涉。
祖孙俩接下来又谈了下事务交接的相关事宜,自三点大战之后,魏太妃开始将手头魏氏的势力交给燕长庭,陈婴阳的情报分支,军事势力,现在两者都由燕长庭全权做主。
还有一些魏氏的暗势力,曾经的产业,现正也陆陆续续转交到燕长庭手里。
说来燕长庭是真没空,他经常要见一些暗地里的人,难为他还腾得出空去天天采花以及放假一手一脚安排和沈箐的聚会。
两人说着,燕长庭眼睛却不住瞥往门外,魏太妃哪有看不见的,她骂道:不争气的东西。
燕长庭在看谁,那不用说,不过骂归骂,魏太妃还是问:近来如何?你年纪也不小了,燕长庭今年已经及冠,很该成家立室了。
魏太妃之所以老话重提,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因为燕长庭和沈箐感情发展近来似乎大有进展了,表现在燕长庭本人,前些时日他来看她,虽还是那个寡言少语的样儿,但明显眉梢眼角带上喜色,一副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样子。
谁能让他这个姿态?什么事能让他这般喜不自胜?要知道这可是当初首次大败朝廷王师也没见他情绪有个多少波动的主。
魏太妃当时问他,他也默认了。
这让魏太妃很高兴,今天特地又问一次,看进展如何?
只是这一回,不知为何,燕长庭情绪却一反往日,反而一滞。
毫无根据的,他忽然想起了沈箐颈脖上那枚小铜钱。
他怔了怔,很快掩饰笑笑,嗯了一声。
燕长庭向来都是这样的,遮掩也不难,魏太妃倒没察觉他的异常,只叮嘱:你抓紧些。
废话也不用多说了,燕长庭不应她叮嘱都会抓得紧紧的,魏太妃说一句也就住嘴了。
祖孙两人又说了几句其他,魏太妃见燕长庭有些心不在焉,晏修端着药碗进来,她索性把人打发回去了,回吧回吧,别搁我这杵着,看着就烦。
晏修笑道:小主子昨夜一宿不眠,正该回去好好歇歇呢。
魏太妃哼了一声:年轻小伙子,熬个一宿半宿算什么?
这老太太嘴巴素来刻薄,燕长庭也不介意,站起身告退,就出去了。
燕长庭步出厅门,此时已经天光大亮,不过今天天有些阴,灰蒙蒙的乌云在半空盘旋着。
而昨夜刺史府内的反复搜查,除了魏太妃这边有些收敛之外,其余地方真可算是刮一层地皮了,今早气氛不免有些压抑。
沈箐已经不在原地了,她在廊下等得闷,又跑去侧边的花坛拨弄那几朵早开的春桃花。
嫣粉的花苞点缀着嫩色绿植,让这有些沉闷的宅邸添上几分娇妍明媚,只不过,燕长庭眼底却沉沉的。
不知为何,他心底不知不觉蒙上了一片阴霾。
可能是因为那个灰衣人。
燕长庭是一个第六感十分敏锐的人,上辈子沈箐身逝那天下午,他人在外,眼眉却不断在跳,那种让人心慌意乱的不详预兆最终演变成他一世之殇。
这种感觉很久都没有出现了,今天却意外有点类似,他莫名有种预感,这个灰衣人已靠得他很近很近,这层层遮掩之下,很可能会掀开什么他不可接受的东西。
甚至颠覆他的人生。
这一种如弓在弦的感觉,让他不自禁绷紧,还有,还有沈箐,不知为什么,他总有一点点不安。
他不知道为什么,但就是心里有些急,急着想做些什么,以确定些什么。
可是具体是什么,他又完全说不上来。
就是这一种感觉,促使燕长庭忍不住问了沈箐。
沈箐在戳桃花,戳了一会儿听见脚步声,回身就看见燕长庭,燕长庭笑笑:我们回去罢。
沈箐笑道:好啊!
她还是踩着轻快的步伐,从花坛基沿跳了下来,蹦蹦跳跳上了回廊,两人肩并肩往外走。
阿箐,你想好了没有啊?
燕长庭按捺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问道。
他一开口,是迫不及待问的,然后眼睛立即盯着沈箐。
想好什么呢?
当然是之前在屋脊上说的那事儿了。
沈箐被他问得一滞,她的烦恼本来还是比较简单的,就二选一,但因为系统天外一笔,直接升级2.0版本,直接把她整不会了。
她眨眨眼睛反应过来,抬头看燕长庭,还没说话,脑海里先下意识就闪过系统念叨那句假如你真留下来,万一将来后悔怎么办?
沈箐:
沈箐还没想好啊,因此她真不敢胡乱说什么,你急什么?
她抓抓头:这才几天,你就不能让我好好想想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