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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会儿,苏淮还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在英才念高中。作为苏家长子,承担着家族重任。
    少年总是冷冷清清的,对谁都不热情,可是苏绾绾总能从周婶口中听到苏淮在学校里的花边新闻。
    明明在家里,他那么冷,不好接近。
    在学校里,女朋友一个又一个。
    后来,苏绾绾想明白了,他可能不是冷淡,只是对她冷淡,不太喜欢她这个对他事业存在潜在危险的外来户。
    毕竟,她可是能掌握苏家经济命脉的存在。
    年长她七岁的苏淮那么冷淡,她在家里又闲着无聊,只好把注意力都放在刚出生的苏潮身上。
    随着年岁渐长,她跟这个弟弟反而更加亲厚。
    与苏淮冷漠又深沉的性子完全不同,苏潮打小就吊儿郎当,没心没肺的。
    苏绾绾从来没见过他黯然神伤过,除了两年前的除夕夜,她跟苏淮在米国找到他时。
    他在酒吧里喝得烂醉如泥,明明在笑,深黑的眼睛里却有种被全世界都抛弃了的感觉。
    苏绾绾心想:不管怎样,她都不太喜欢看他们兄弟俩不开心。
    苏潮跟谁都不亲厚,甚至面对苏淮也是一副散漫模样,唯独跟苏绾绾,偶尔会讲真话。
    那晚,她看着闷不吭声喝酒的苏潮,柔声安慰:那去找她呀。
    他一言不发地喝着酒。
    她说:好了,我知道了。
    没过几天,她就买了票,把他打包去了挪威,临行前,她伸手挼了下苏潮的黑发,不用担心,淮淮那边我会帮你的。但是,不要再伤心了,好吗?
    现在,又是这样,为了同样的一个小姑娘。
    苏绾绾不懂感情这回事儿,或者说,她很难分辨出各种情愫,包括跟苏淮稀里糊涂地在一起。
    那个人,从她的敌人,到哥哥,到老公,再到她孩子的父亲。
    占据了她所有的人生。
    但,她直到现在,也无法分辨这种名为爱情的东西,为什么会让人黯然神伤。
    只知道,她在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在乎的人。
    她不希望他们伤心。
    苏绾绾伸手像是小时候一样,挼了下苏潮凌乱的黑发,在他深沉的注视下,她盈盈一笑,问:她没那么喜欢你,也没关系吗?
    苏潮嗤笑一声,好半晌,他不知道是回答她,还是回答自己,那老子也认了。
    苏潮的那辆黑色奔驰G驶出苏家别墅时,苏绾绾坐在露台的秋千,没穿鞋,正摆弄着怀里的那盆车矢菊。
    淡淡的酒精味儿飘来,混合着好闻的古龙水,苏绾绾下意识回头,男人低头吻过来。
    她坐在秋千上,干净到一丝不染的眼睛直勾勾望着一言不合就扣着他亲亲的男人。
    明明那么禁欲的男人,每次亲她,都欲气满满,十分涩情,直到她脸上染了红晕,无法喘息。
    他才勉强满意,轻笑着松开她。
    指腹像是不经意地蹭过她微痛的唇瓣,苏淮的声线冷淡又充满欲,你要纵容他到什么时候,嗯?
    苏绾绾脸上还染着绯色,车矢菊早就被抛到一边,她勾着他的脖颈,讨好似地亲了亲他。
    看似情意绵绵的话,被她说得十分敷衍,你要惩罚潮潮吗?
    苏绾绾的思维向来清奇,旁人很难领会,苏淮却十分清楚她的意图。
    指腹在她嫣红的唇上不轻不重地揉了一把,他问:所以你现在为了苏潮威胁我?
    女孩子一脸的天真懵懂:不是威胁。
    稍稍一停,她添了句,是友情提醒。
    苏淮解了领带,随手丢在一旁,他倾身靠近她,似笑非笑的,哪儿还有半分禁欲,你跟我有什么情?
    所有的联系方式清空,关了机,像是要把自己留在真空。
    回到伦敦的第三天,汪林莞把自己很久以前的小物件翻出来,一一清理,仿佛要跟过去完全告别。
    几大框的东西,被清理完毕。
    不知怎么回事,就翻到了初三时的一只老物件。
    一只浅蓝色的玻璃瓶,A4纸的高度,透明度很高,购于东东弗书咖。
    里头塞满了花花绿绿的小星星。
    那会儿她才刚认识苏潮没多久,初时只觉得这个哥哥挺好玩,又帅又痞,A起来又让人挪不开眼。
    渐渐的,那种名为喜欢的情愫,一点一点渗入骨髓。
    明知道他有理想型,明知道他对她没有一丁点别的想法,只当她是一个小孩儿。
    不敢让他知道,更羞于让他知道,所有的感情都放在心里。
    连她自己都觉得,她不过是见色起意罢了。
    后来,学校里很流行折星星,折千纸鹤这小玩意儿。
    周五放学,她跟几个朋友出去逛街,路过东东弗书咖,想要去买几本书。
    书咖里有不少文创物品,很得女孩子喜欢。
    汪林莞翻书间,听到身后的女孩子小声讨论:你们要买折纸吗?
    买来干什么?
    折星星啦,千纸鹤啦,送给喜欢的男生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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