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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若不能想透,到头来,也只不过是徒增悲伤罢了。
    许莓在这边感怀着,萧云谏已然出了蜀京,去到了别院。
    别院被烧毁一数月有余,如今早已修葺成新的模样,庭景已换,如同雁西留再此的回忆,再无旧时的半分痕迹。
    萧云谏驻足许久,鬼使神差的穿过后院,上了镜环山,不老松依旧长青,只那日他与雁西系在树干的红布,早已不见了踪迹。
    萧云谏抚过树干,一个不注意,踢倒了树下垒起石块。
    他垂头,看着余下垒起的石块,这是祭祀?
    可于山巅,又有谁需要祭祀呢。
    萧云谏心念一动,他蹲下身来,将石头挪开,寻了树枝刨开下面的泥土,不多时,一个小小的箱匣,就出现在萧云谏的视线之中。
    他拿起,抚落上面的泥土,箱匣未曾落锁,萧云谏很轻易的打开了去。
    里面的东西,映入了萧云谏的眼帘,顷刻间,萧云谏只觉得呼吸一滞,他目光死死的盯着里面叠放整齐,已不见光彩的红布,以及红布之上络绳。
    布上绣的名讳仍在,正是他与雁西系在不老松上的,而络绳的结扣,与雁西赠与他的那条也是一模一样。
    只是他的那条,早已在火中焚尽。
    究竟是谁知晓了这里,还于树下埋葬了这些东西。
    萧云谏思来想去,却理不清头绪。
    心中浮起一个荒诞的念想,但很快就被掐灭,那天的火势,无人能生还。
    他苦笑一声,将络结捻入手心,手指轻轻摩挲着,百般情绪,尽敛入眼中。
    良久,他抬头,望向蜀京方向。
    城依旧,景依旧,只是伴他同游之人,不可追,只可忆。
    伤人,伤怀!以至于,竟让他生出些后悔来。
    他既能藏雁西一时,当然就能藏她一辈子。
    虽说麻烦是麻烦了些,但至少,不至于让他此刻心生魔障吧。
    转念间,萧云谏又被自己这荒诞的念想惊住,他微摇了摇头,将脑中的杂念尽数摒弃,在镜环山站了良久,这才下了山去。
    而就在他离开不久,两道身影,出现在不老松下。
    你说,他后悔了吗?沈隅踢了踢脚下的石头,有些不太确定。
    这些日,他一直在暗中窥视于萧云谏,萧云谏除了偶尔有显露之外,再无其他,这人城府之深,当真是让他有些看不透。
    谁知晓呢,该做的,我们都做完了,剩下的,也就窥他还剩几分良心。慕舒耸了耸肩,摊开手,一脸无所谓的模样。
    沈隅闻言,也是认同的点了点头,目光穿过蜀京,落在东疆方向。
    东疆的三月,没有桃花,只有冬寒未褪的凛冽寒风以及颤巍巍冒头的杂草嫩芽。
    就在离东疆城二十里外的一处荒原上,一只鹿袍子,正悠闲啃食着嫩草,而距其不远的隐蔽之处。
    沈赐带着雁西潜伏在那,雁西手中握着弓箭,瞄准着鹿袍子。
    肩要下沉,手要拉满稳住,然后放。沈赐低声教着雁西射箭的要领,就在鹿袍子要害暴露之际,雁西手中的箭,随着沈赐的施令,嗖的射出,鹿袍子一声低鸣,想要逃窜,只没走两步,就踉跄倒地。
    二人从隐蔽之处走出,雁西跑到鹿袍子跟前,打量着鹿袍子中箭头的位置,然后瞧向沈赐。
    沈赐检查一番,这才赞许的抚了抚雁西的发鬓,称赞道,不错,箭技越发精进了。
    下次沈赐正待要说下次狩猎之事,急促的马蹄声,自远而近传来,沈赐立马收声,下意思里将雁西护在身后,望向声处,发现是府内军卒,这才放下心来。
    大公子,小姐,侯爷让你们快些回府,有要事相商。军卒瞧见二人,连忙翻身下马,拱手回话。
    沈赐点头,将雁西送上马后,这才开口询问,可知道是什么事?
    说是圣皇口谕,其余的小人不知。君卒不敢欺瞒沈赐,只不过他也就听了一耳,知晓的并不多。
    圣皇?沈赐常与沈煦长议朝事,当今圣皇,近年来体虚衰弱的厉害,太子虽是正统,可朝堂势微,三皇子乃今皇后之子,背后势力,可谓如日中天,更重要的圣皇一直未曾表态,朝廷派系之间的纷争冲突,也就越发频繁。
    这个时候传来东疆的口谕,含义自是非比寻常。
    沈赐偏头和雁西对视了一眼,皆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凝重。
    接下来,二人也不再开口,纵马飞奔在草原上,往东疆城内而去。
    回到侯府之时,只见府内下人来去匆匆,已在收拾了行囊。
    一念从雁西心中已然呼之欲出,她半刻也不敢停的,飞奔到了书房。
    书房之中,沈煦此刻正在和几位副将议事。
    看到雁西与沈赐进来,并未恼怒,而是挥手,让诸位副将离开,走到雁西的跟前,神色间,也不由得激动了几分。雁西,我们要回蜀京了。
    回蜀京!
    轻飘飘的三个字,落在雁西的心里,却让她有些喜极而泣,她等这一天,盼这一天,等的太久了。
    你先回去收拾行囊,我有些事与你大兄商议。沈煦对雁西激动,当然明白,不然也不会在第一时间,就将这消息告知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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