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山傍水,耕地读书,很有人气,也很兴旺安逸,让芝芝从天上看见,忍不住捂着小嘴巴笑。
不知道因什么开心,却又觉得,看见这样的一幕,她就想要笑起来。
爹爹真好。凡人们看起来很喜欢那条河流,小家伙儿把被灵光护住,在高空的寒风里也依旧暖暖的小脸儿埋进她爹爹的颈窝,心满意足地说道,我爹爹是世上最好的爹爹。
这么好的爹爹,她真喜欢啊。
喜欢得不得了,就像是喜欢娘亲一样喜欢了。
真心的喜欢。
你也是世上最好的崽儿。广陵仙君护着她说道。
并非因她是所谓的天地钟爱,也并非是她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天赋和价值,单纯的,就只是一只不大聪明,却让他牵挂的崽儿。
揉了揉这小东西的发顶,他很快就驾驭着灵光落入了山林之间。
落到山林之间,广陵仙君就眯起眼睛,冷笑了一声。
一个敞开的洞府出现在他的眼前,防护的那冰蓝色的光幕早就不见踪影,一个破碎了的蓝色小碗落在洞府前的地上,这洞府没有任何禁制防护。
不过大概是因为这里比较偏僻,洞府四周并没有什么有人频繁来到这里的痕迹。
芝芝也探头看着,看见地上碎开的蓝色小碗,她愣住了。
禁制洞府的禁制坏掉了。
娘亲。没有禁制的话,谁来保护她娘亲呢?
小家伙儿一下子就着急了,从广陵仙君的怀里跳下来,冲进洞府。
洞府里黑暗一片,寂静无比,两旁的一些摆设用的花瓶器皿都翻倒在地上,凌乱到了极点。
可芝芝顾不上这些了,急急忙忙跑到洞府的最中央,顺着石阶爬上了高高的石棺。
洞口泄露进来的一点点光里,她看见石棺紧闭,鸦雀无声,有被撬动的痕迹,不过却似乎并没有撬开。
几道深深的痕迹在石棺上,可大概是这棺材过于严密,撬动棺材的人失去耐心,这才罢手了。
无事,她还在里面。看见狐狸崽儿趴在石棺上吧嗒吧嗒,心疼地掉眼泪,小胖手摸着石棺上那几道残留下来的痕迹,尾巴都难过地耷拉下来,广陵仙君突然觉得,砍了渭河道君手脚都便宜他。
他神识扫过这石棺,不在意地扫过那只静静伏在石棺中的妖修,走到芝芝的身边把这难过得不得了的小家伙儿抱起来。
一边随手将一把小剑刺进石棺前的石阶上,他一边对她说道,这剑意日后可以护住她。无人再能动她分毫。
看在芝芝的份儿上
要不然,他说什么都懒得管妖修。
爹爹,谢谢你。看到这剑意,芝芝拿小手抹着眼泪,软软地把小脑袋枕在广陵仙君的肩膀上,抽噎着小身体说道,对娘这样,坏!
她不知道是什么人破坏了禁制,闯到洞府里,还想撬动她娘亲的棺椁,还,还弄乱了她的家。
看着地上凌乱翻倒的那些自己生活用的东西,小家伙儿认真地记下,小声说道,仇人,仇人!谁动了狐狸的洞府,伤害了狐狸的娘亲,就是,就是她的大仇人。
和伤害她爹爹的义阳仙君一样,一辈子都忘不了的大仇人。
渭河道君。
爹爹?
是渭河道君。广陵仙君弹指一颗夜明珠将黑暗的洞府照亮,对芝芝轻声说道。
他不准备让芝芝对仇人一无所知。
他为什么要伤害芝芝的娘亲在广陵仙君斟酌着思索要怎么解释时,芝芝却摇了摇小脑袋大声说道,他是仇人,原因不重要!
就像是义阳仙君伤害她爹爹的原因不重要,伤害了就是她的仇人一样。
难过得不得了的小家伙儿咬紧牙关,把义阳仙君和渭河道君并列为自己最仇恨的仇人。
不过这仇暂且记下,芝芝先跳到地上,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抽噎着一点点把那些凌乱了的,自己曾经生活的一点一滴全都归位,小声说道,没变,一点都不要变。
这个温馨的,拥有她娘亲和她最快乐记忆的洞府,永永远远都不要被人改变。
广陵仙君站在石棺前,静静地看着小背影可怜巴巴的孩子,看着她亲手一点一点地把洞府复原。
他收回目光,落在石棺上,撇嘴。
你说,你是什么眼光。这世上修士那么多,看上义阳仙君那种货色,实在没什么眼光。
要不是因为义阳,他的崽儿能伤心成这样么?
想想芝芝在自己身边那么快乐,被养得油光水滑,糟心的事儿都是义阳仙君引起,广陵仙君就觉得这死去的妖修眼光不行。
他正漫不经心地数落狐族女修没眼光,顺便心疼地看护自家可怜巴巴的崽儿,被他念叨的另一人,却已经歇斯底里地吼叫起来。
一处封禁大阵之中,手脚残缺的渭河道君用力撕扯着身上满是暴起血管的皮肤,抓得鲜血淋漓,痛苦得双目赤红。
师兄!阵法之外,一个美丽温婉的女修痛苦又心疼地伏在地上失声痛哭,你坚强些,一定会好的,一定会好的!
她哭得泣不成声,楚楚可怜,渭河道君痛苦得无法压抑,听到这曾经温婉的声音,却陡然看向她,扑了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