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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阚云开眼神寒凉却压不住怒火,忿恨瞪着李凯,抬手将包砸在他身上,李凯,我挖你家祖坟了?你不是说没有危险吗?
    李凯自知理亏,好心办了坏事,任由打骂,今晚怕是回家还要挨一顿批。
    不远处的声响不断,李凯说:先去我办公室坐会儿吧,等下送你回家。
    两人走得很慢,夕阳余晖,淡金色的落日洒在白杨树上,穿过树叶织成的细网,产生美轮美奂的丁达尔效应,微生物在光柱内有动,寻找着光亮。
    阚云开步伐停顿,问:他经历过什么吗?
    李凯缓步而行,走出两个身位,不言不语。
    阚云开问:不能说吗?
    我无权透露此事。李凯沉声道,如果有一天,煜哥愿意告诉你,你会知道的。
    阚云开沉思前事,顾煜的某些行为确实令人不解,她无意窥探其中根本,就像自己多年来也背负着沉重的外壳,在人群中,在纷扰下,小心翼翼寸步而行。
    她在长椅边停下,对李凯说:你先走吧,我坐一会儿自己回家。
    李凯知其原意,演习结束可能还要一会,你不一定等得到他。
    我知道。阚云开说,我就是想等等。
    李凯不再多劝,寥寥几次见面,不用夏知遇多加赘述,他也能看出阚云开的执拗,那
    放心,我不会告诉知遇的。阚云开道出他的担忧。
    说到底,李凯初心希望促成这段关系,不参杂恶意。
    演习结束,顾煜站在瞭望台上,眼前一片炮|火侵扰的纷乱,后怕蔓延,神经衰弱。
    他抽|出一根烟,颤巍递来唇边咬紧,打火机却怎么都对不准烟尾,黄昏似水,火苗在橙黄色的天际下,暗淡悠然。
    傅晋之站在他身旁,握住他轻颤的手,烟雾才起,你就不怕老陈等下又要批你?
    顾煜夹着香烟,微眯双眸,眼底猩红未退,遂而低笑,那你助纣为虐。
    烟草过肺,他嘴角垂落,问:为什么没人告诉我人质营里会有炸|弹?
    傅晋之转移话题说:这么多年没碰过这东西,你还是成功拆了,说明你能克服。
    顾煜手掌按灭香烟,目光灼灼,你回答我问题。
    傅晋之严肃正经,良久,他道:你要理解老陈的决定,这次是选新人不假,那你就不怕自己被淘汰吗?
    淘汰,他当然想过,十年前他就自己宣告了人生淘汰,何需等到今时今日。
    演习分工明确,正因为是实弹演习,人质原本是参与过实战的女兵,双人配合拆弹,按照以往丰富的经验,不会出现较大失误情况。
    陈自臣之所以会同意阚云开来当人质,是因为引|爆器在傅晋之手上,无论装置是否成功拆除,都不会爆炸。
    知晓此事的,只有傅晋之和陈自臣这两条老谋深算的狐狸,目的自也图穷匕见。
    傅晋之又问:阚小姐就是你在锡勒酒店救下的那个姑娘吧?
    傅晋之精明:如果今天人质不是她,装置你还能拆掉吗?
    顾煜蓦然抬首,随即避开相撞的视线,谁的命不是命呢?
    行。傅晋之哂笑,不拆穿他压于庐山下的真面,张赫那兔崽子真黑,子|弹擦着我肩膀炫技,我去医务室处理一下,你也赶紧回去吧,明天又是无止境的会。
    傅晋之走后,顾煜在瞭望台上站了一刻钟,将将整理好混乱的思绪,提步离开。
    走出演习场地,他一眼看见坐在不远处失魂发呆的阚云开,正纠结想要转身,却发现不忍黑夜吞噬寂静。
    他脚步一顿,折返回阚云开身边。
    顾煜问:你没事吧?
    阚云开搓捻着细管香烟,并没有点燃,抬手递给他。
    顾煜接过,公事公办负责地说:今天对不起,如果对你造成了什么心理阴影,你可以向上级投诉,我们负责到底。
    他顿了顿,看着手中的女士香烟,还有,少抽点烟。
    薄荷的香气幽幽飘在空中。
    阚云开站起身来,直视他染着淡欲的双眸,刚才在人质营里你问我的问题,你听清楚答案了吗?
    什么?顾煜心中的警弦临近崩断的边缘,再施加些力,就能听见弦断的声响。
    而阚云开的下一句话就是今夜的毒药。
    阚云开说:我喜欢你。
    从始至终,顾煜对她态度疏离冷淡,稍有逾矩,就会及时纠正,所有的接触,无论是有心,还是无意,从来是她主动。
    然而此刻,她分明从顾煜眼中瞧出了波澜。
    顾煜说:阚小姐,我
    如果要说抱歉,我不想听。阚云开说,只要不听见那个答案,我就可以欺骗自己。
    皓月明视,她美丽柔情,勇敢直白,大胆真诚,似乎找不到任何用来搪塞拒绝的借口。
    顾煜淡声说:对不起
    阚云开用拥抱再次打断他的拒绝,腰间突如其来的绵软环力乱了心智,他下意识想要摆脱算不得桎梏的囚|禁,却发现平日里对付敌人的狠戾根本无法发挥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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