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丹野,听说是接到了什么信,当时就骂了一声,将信一甩,跳起来就匆匆跑了。
至于滋阳县衙,包括海右布政使的人,铁慈都不会用。
人忽然都走了,丹霜赤雪有些担心,铁慈只笑着摇摇头,道:整个滋阳县衙咱们都对抗过了,还怕那几个丧家之犬?再说也就是去瞧瞧,见机行事呗。
当下也就灭了灯,只留厅堂一盏灯幽幽晃动,飞羽被安排睡在隔壁院子,铁慈命赤雪给她的屋子里添一把助眠香。
过了阵子,老刘头趁着夜色,跌跌撞撞出了门。趁着城门还没关,连夜出城。
又过了会儿,小院里爆发出一声尖叫,随即整个县衙被惊动,人群潮水般向小院涌来,很快就乱成了一锅粥,海右布政使带着麾下的官员匆匆赶至,被拦在小院内,只听说皇太女遇刺,火把下一时神色阴晴不定。急命寻最好的大夫,又询问伤势如何,赤雪拦在门口,面若寒霜,只说这县衙不太平,凶手尚未抓获,殿下伤势自己等人自行处理,请布政使着紧县衙守卫,查找凶手为要。
布政使也不能硬闯,只好命人将小院围住,又安排人逐一排查。眼见着里头不停歇地端出一铜盆一铜盆的血水,不禁有些心惊肉跳,急忙回到书房,急着要给上峰写信说明此事。
院子里闹哄哄,屋子里却静悄悄,本该沉睡的飞羽溜过回廊,轻轻打开铁慈的房门,榻上有人背对着门口在沉睡,飞羽从容进去,抬手一掀,床上人一动不动,看身形是个小姑娘,背上贴着一张纸,上面写:我知道你来了。
飞羽:
纸张下面还有纸张,飞羽掀起,第二张纸上面写,只有你会闯进我的屋子,但绝不是为了自荐枕席。
飞羽:算你有自知之明。
底下还有纸,再掀一张。
聪明人呢,这时候就千万别揭下一张,把纸放好,被子盖回,转身就走,装作从来没来过。
飞羽:嗤,激将法有用吗?
底下还有一张。
大抵激将法对你无甚作用,所以如果你到此刻还不走,那么
这张纸却只有一半,么字一直写到边缘,还拖到了下一张纸的边缘,看上去底下那张纸被黏在了一起,飞羽下意识去撕,嗤地一声轻响,那一层却并不是纸,就是一道边,一撕之下,腾出一股白烟。
飞羽却没有停手,她在撕纸的时候已经屏住呼吸,随手将烟气挥散,嗤笑一声,伸手去扳那个睡着的女子。
结果一扳之下,那人头一歪,压到枕头另半边,咔嚓一声。
飞羽闪电般松手,弯腰缩腹,手往下一抄!
片刻后,他缓缓抬手,指尖捏着一根寒光闪闪的针。
针无毒,小惩而已,但问题是,刚才他弯腰去扳人,枕头的位置,正对着她的要害。
这人可真是
飞羽站了半晌,将针一收,被子扔回去,也不去看那床上人了,转身就走。
也不试图去将纸张恢复原状,对方已经猜到毒烟不一定能毒倒她,那一道纸张机关关键就是撕毁便不能恢复,以此佐证她来过。
由此确认她居心叵测,好将那情分一笔勾销。
毕竟此刻县衙内其他人都不可能闯进铁慈屋子里去一张张撕纸,只有留宿的飞羽才会这么做。
真是比海还深的心思。
飞羽回了房,坐在灯下沉思。
一忽儿站起,道:怕是个陷阱呢老二向来心思挺多我多什么事呢!
一忽儿坐下,嗐,老二现在最恨的是我吧,我可别撞他眼里去。
如此几次三番,忽然吹熄了烛火。
房间里传来簌簌一阵衣裳摩擦声响,片刻后,一条黑影越过屋脊和纷乱的人群,消失在夜色中。
老刘头一路出了城,在城外雇了乡村的牛车,晃晃悠悠一夜,清晨的时候才到了梳子湖边,这里已经过了滋阳地界,属于蓬莱的青阳县。梳子湖是青阳县城外的一座小湖,周边散布着大大小小的水域,从高处看河流如梳齿般排列,是以有了这个名字。
这一处因为水域多,密密麻麻的苇丛遍布,纵横的道路上则生满了和芦苇很像的五节芒草,高过人头,很容易迷路。
而道路和水流交错,被芒草丛遮蔽后,一不小心就会落水,是个藏身的好去处。
而在这片迷宫水域背后,则是一座不算很高但十分连绵的山,将青阳分隔成两半。
老刘头老远就下了车,赶车的人将大车转了个弯,躲在了一丛芦苇丛后。
老刘头就站在那一片苇丛前,吹起了一长一短的口哨,片刻以后,有一个黑衣蒙面人从苇丛中钻出来,低声道:得手了?
老刘头便赶紧将染血的匕首和卷册交上去。
那人反复看了,将东西收了,却并没有将老刘头的家人带出来,只挥挥手道:你且回去,等那人被刺消息传出来,我们证实了,再把人给你放了。
老刘头急道:这怎么行人确实杀了,不然你们现在就去县衙确认一下
那人却已经不愿和她多话,挥挥手示意他走。
老刘头无奈,只得按铁慈交代的道:我在那人那里发现了一个东西,或许很重要说着便掏出一个盒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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