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家的家丁便讪讪地笑。
四老爷精心布置的局没成,飞羽换衣裳的时候,萧竞被骗到门口,却及时反应过来,不肯进去,拂袖离开,等众人再进去看时,却发现飞羽也不见了。
却原来这美人醋性极大,竟然不知怎的也进了湖里,还破坏了雯姐儿和叶公子的好事。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萧四老爷眼看这插不进人去,见好就收,派人来接了。
上了岸,卫瑄姐弟早已上岸,换了衣裳在等着了,见她安然无恙,松了口气。急急安排人给铁慈换衣裳烤火,却看也不看旁边的飞羽。
飞羽便笑道:有我换的衣裳吗?
卫瑄诧异地看她一眼,心想你一个丫鬟侍妾之流,也敢这般肆意,真是恃宠而骄。
她出身尊贵,下意识地认为飞羽是太女身边的下人,虽不至于盛气凌人,也没想过如何尊重,只当她不存在罢了。
她不理会飞羽,飞羽也就笑笑,笑容意味深长。
换好衣裳,再回前厅,萧四老爷等着,又致歉一回,随便扯了个借口,大家不过一起打哈哈完了,铁慈便又提起河泊所的事,当即便拍板,明日便着人送他们去河泊所。
两人一起回去,坐在车上时,铁慈看着一直若有所思的飞羽,先前在水中一时冲动的想法又散去了。
她心中隐隐有个感觉,仿佛自己的身份是个妨碍,可如果不表明身份,就算表明性别,自己都是个脚踏两条船的渣女。
还是得选个能最合适的好时机。
她在那默默沉思,飞羽也在想着,是不是该把网撒大一点,派出飞耳部,先放弃辽东那里的信息线,专心查皇太女下落。
叶十八可不像个能忍气吞声和人共事一夫的人。
两人各怀心思回了屋,铁慈点灯熬油,写那卫瑆的训练教程,准备明儿给卫瑄送去。
一边想不知道两个婢女在育婴堂那边,潜伏得怎样了?
育婴堂那里是轮班值夜,婢仆都住在后面的倒座房里,没有隔开的院子,男子住的地方和女子住的屋子,只隔了一道薄薄的墙壁,墙壁上斑斑驳驳,显出年久失修的模样来。
屋子里都是一排大通铺,散发着劣质头油和人体混杂的浑浊气味,杏花和梅花进来时,两人都下意识皱了皱眉。
但是两人随即便恢复了平静,皇太女都能住得戊舍,她们还怕这点头油?
一个年纪略大的婆子,给两人指了靠门的铺位,边上有人在窃笑,咕咕哝哝说着:便宜了那边
两人将铺盖打开,跪在铺上看那墙上,竟然有很多洞,用一些木棍随便塞着。
梅花的眼神冷了下来,杏花按住了她的手。
木棍忽然动了,被抽了出去,墙上多了个洞,洞那头多了双眼睛。
隔壁,阿三阿四则被安排了最靠近恭桶的床位,两人日常也是什么腌臜地方都呆过,随意躺下了,却见一个汉子忽然翻身爬起,凑到墙边,鬼鬼祟祟不知道看什么。
阿四坐在铺上对那边看,阿三翻个身,拉住了他的手,轻声道:哥,别惹事,别招眼,咱们等会还要出去,去接药包呢
阿四也便躺下了,却听见那边扒在墙上的人发出叽叽咕咕的笑声,又不耐烦地道:今儿新来的两个,怎么还不脱呢?
旁边有人道:那两个脸盘子一般,身条儿可真好,我喜欢那个杏花,真是大。黄麻子,看够没有,该轮到我了。
另一个道:我倒觉得梅花的屁股生得好,又挺又翘,走起路来,那个销魂哦
阿四霍然起身。
三两步到那铺前,一伸手便将那扒着墙上偷窥的家伙揪了起来。
然后他低头,想看看那洞怎么回事。
却在这时,听见对面一声冷笑,随即白光一闪,一个冷硬的拳头,猛地穿洞而出,砰地一声,击在他的左眼上。
阿四:
对方传来梅花冰冷的声音。
登徒子,再看挖了你的眼!
阿四:!!!
他想说话,奈何对面动作极快,木棍一塞,将洞又堵上了。
阿三扑过来,震惊,哥,哥你这是怎么了!谁打的你?
阿四缓缓转过头,挂着硕大的一个青黑色眼圈,忽然转身,砰地一声,一拳打在方才偷窥的黄麻子左眼眶上,登徒子,再看挖你的眼!
当天阿四气得没睡着,半夜去墙边接了伪装的药包。
早上起来,迎面和杏花梅花撞上,杏花诧异地看着他的脸,梅花一怔之后,哐当一声将手中的水盆砸在地上,水溅了阿四一脚。
阿四又想吐血了。
雨又开始淅淅沥沥地下,铁慈坐车去河泊所。
飞羽没跟着,因为萧四老爷派人传话,说河泊所近期有学生去历练,人员定额已满,最多只能再要一个人。
又说老太太听说来了个绝色美人,老人家喜欢漂亮孩子,想见见飞羽姑娘,一大早派人来请了。
铁慈和飞羽都明白,萧家虽然出面送自己去河泊所,但是必然是要留下一个人质的,所以飞羽笑盈盈地便上了萧家的马车。
铁慈并不担心她,萧家可干不过这女魔头。
到了河泊所,被人带入院子的时候,看见顾小小在那官厅之内坐着,案头账本堆得山高,手底下算盘打出了虚影,忙得头也不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