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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还是啪地一声落到枕头上,化成一小摊血迹。
    飞羽则盯着门背后,那里,白色的轮廓越来越清晰,是神像的模样,底下是正常人的身体,脑袋却有三个,正中的暴怒男子相,周身白光缭绕。
    左边的女子姿容清冷高华,眉心生火焰纹,手拿火红大弓,弓边有火焰形状的倒刃。
    右边女子容貌平常,神情楚楚,左耳戴单枚雪花状的耳环。掌心托着一团冷雾,雾中隐约有什么东西,却让人看不清楚。
    铁慈遍观各教神像,也没见过这种模样的,想必是这岛上人自行供奉的邪神了。
    此刻头顶棺材忽然开始疯狂落血,噼里啪啦,有时候落下是血冰珠,有时候却是一大滩血,单看那冰与火谁占了上风。
    那种隐隐的震动始终没有停息,铁慈能感觉到对方在绕着屋子转圈一般。
    忽然头顶咔嚓一声,那具棺材忽然坠落,闪电一般,棺材里伸出一只手,猛地抓向飞羽。
    那速度言语难以形容,若是想眨眼,怕是睫毛还没落下,那手已经到了近前。
    明明只是一只手,却像生出了千万幻影,封住了飞羽所有退路,飞羽似乎想翻滚出去,不知为何,浑身忽然一僵。
    铁慈也发觉了,她想出手,却无法动弹,前心冰冷,后心火热,头顶却似乎有电流围绕,隐约能听见头顶噼啪作响。
    甚至她的情况比飞羽还差,对方只是来抓飞羽,但是她能感觉到自己身周全是杀机。
    那种浩然的威压,她只在面对太后宫中那个神秘人时有过,但现在她的感受是上次的三倍。
    压得她几欲吐血,更不要说去救飞羽。
    她在自己完全不能动的情形下,只做了一件事。
    撕开了袖袋,手指弹出了一把银票。
    嚓一声,黑暗中银票飞舞,并没有散发出属于金银的灼灼之光。
    那只和飞羽脖颈只差毫厘的淡金色大手,却忽然换了方向,猛地一抄,抄起了手边的几张银票。
    这还没完,那只手又左抄又抄,势必要把所有飞散的银票也抄住了。
    飞羽见状,顿时明白,哗地也弹出一大片东西,叫道:看我的漫天花雨金瓜子!
    这下对方捞得更急了。
    与此同时,铁慈也感觉到前心那冰凉的压力减轻,后心的火热却还没减,但是只剩下三分之一的压迫,她已经能动了。
    铮地一声,她的玉笔弹出,刺向身后,玉笔尾端却连射出无数细小珠子,那些珠子受到挤压后砰砰连炸,将前方冰雪之意驱散许多。
    身后压力也一松,她顺势弹出,和伸手来拉她的飞羽滚下床。
    但是此刻门上那神像正越来越清晰,从门根本出不去,而窗户极小,撞破窗户并不方便。
    砰地一声,那棺材此时才落在床上,四分五裂,里头缓缓坐起一个人,左手一沓银票,右手一把瓜子。
    铁慈和飞羽互相看一眼,心中骇然。
    地面上和床上没有散落任何银票和瓜子,就在方才那一瞬间,两人胡乱撒的银票瓜子,被那人全部收在了掌中。
    说起来简单,但是两人何等臂力,特意撒出去的东西,足够落了整座屋子。
    尤其瓜子,小小一颗。
    但两人连这人怎么全部兜揽回来都没看清。
    屋内无灯,月色浅淡,只能隐约看出那人个子似乎挺高,但是面容和身形线条都比较柔和,有几分书生态,动作却显得有些焦躁和神经质,一只手在空中痉挛般来回抓了几次,每抓一次,空气中便生噼啪炸裂之声,地面青砖啪啪啪出现无数纵横纹路。
    他似乎眼力不怎么好,举起银票,对着月光看了半晌,满意地嗯一声,塞入怀中。再去看右手金瓜子,随即皱起眉头,又拿到嘴里咬,咯嘣一声。
    铁慈猛地将飞羽一推,两人滚到角落。
    下一瞬那人怒极一抓,飞羽刚刚站立的地方,青砖爆成齑粉。
    看得飞羽都怔了怔。
    意料之外的武功绝世。
    铁慈气得恨不得抓着这货搡,为什么用假瓜子!
    什么假瓜子。飞羽委屈,这不是真瓜子么。登州姚记炒货第一,我特意买了想哄你的,还没来得及送出来。一整袋呢。
    哄你妹。
    要钱不要命。
    还有银票么?最好是碎银子。飞羽道,抛远一点,引他去拿,咱们赶紧走。
    铁慈叹气,我原以为你脑震荡已经好了,却原来已经撞傻了。
    什
    飞羽话音未落,忽然一按铁慈脑袋,铁慈非常配合地和他齐齐一低头。
    唰一声,冷风从两人背上掠过,像冰剑摩擦裂骨,下一瞬一柄冰斧嚓地插入前方墙壁。
    砍烂了墙上挂着的一副色泽清雅的蓝布扎染。
    然后碎成千万片冰晶落地。
    有人在两人身后哎呀一声,轻声道:不好,我不小心,把姐姐最喜爱的那幅扎染给弄破了,这可怎么是好,我我不是故意的。
    那声音十分细嫩柔和,几分怯怯几分小心,让人听着,便觉着这定然是个含泪的楚楚的少女,十分的惹人怜爱。
    两人回头。
    就看见一片雪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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