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未想过有一日她会喜欢飞羽这样的人。
两个人的三观差如南极北极。
差到她都不敢再往前探一步真实的他。
想让自己喜欢他更多一点,再多一点,或许就能抗住可能的风雨。
一支嫩红流油的兔腿递了过来,飞羽在她身边问:在想什么呢?
铁慈摇摇头,看一眼他眼底的笑意,心中一动,又道:如果有一日,我有什么事,让你为难,让你无法抉择,或者让你需要放弃你最重要的一直为之努力的东西,你会怎么办?
飞羽坐在她前面一点,替她挡着风,沉默一刻,才笑道:大抵除了一件事,这全天下任何事,我都可以为你放弃。
铁慈想要追问是什么事,想想还是算了。
追问这种问题,显得怪幼稚,也没分寸。
她只是笑笑,点头道:我对你亦是如此。
抬头看,夜幕已经如穹顶一般罩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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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沙画(二更)
第二日继续行路,午后时分,前方忽然开阔,那孩子攀上高处,指着前方,神情热切地叫着。
穿过一道弯弯曲曲的豁口,前方豁然开朗。
一片平坦起伏的沙漠如同凝固的海出现在面前。
过于阔大的存在总会让人心存敬畏,众人站立在大山的边缘,看着面前无边无垠铺开的那一片黄,连接着淡蓝色的天,黄沙里埋着牛羊乃至人的头骨,空洞的眼眶瞪着天空。干枯的荆棘和红柳斜斜起伏,远远望去像一个个扭曲的魅影。
天地静谧,唯余风的呼号之声。
大自然很神奇,大山背面阴冷潮湿,过了这片山体,气候却变得干燥,沙子密密麻麻地打在脸上,刺得皮肤生痛。
那孩子留在山口,和余游击结结巴巴地说,他不敢走沙漠,要回去了。
余游击正要答应,飞羽大步走过来,一把扛起那孩子,道:你是当地人,总比我们熟悉,再带一程。
说完不由分说将他塞回了队伍里。
那孩子敢怒不敢言,巴巴地瞅余游击。可余游击也不敢得罪飞羽,装作没看见。
在沙漠里行走很是艰难,铁慈算着那批小队过来的时候一定骑着骆驼,便命人搜寻,在大约两三里的地方果然找到了十几只骆驼。
坐在骆驼上摇摇晃晃,各自撕下衣襟包住头脸,出山之前铁慈已经嘱咐大家带足了水,吃喝没有问题,但是行程显得特别枯燥,眼前的景色一成不变,如果不是余游击那里有翰里罕漠的简单地图,铁慈经常会觉得自己是不是在原地绕圈子。
为了休整,行路的时候一半人休息,一半人警戒,以防这片沙漠中传说中的沙盗。
此时是冬季,白日里沙漠还好,到了晚间,气温骤降。好在众人对此都早有准备,本身出来执行任务,都带了厚牛皮帐篷,为了取暖,大家扎堆睡在一起。
铁慈和丹霜自然一个帐篷,赤雪被留在了山那边接应。飞羽颇有点跃跃欲试想要挤进来,丹霜守在帐篷口,刀横放在膝盖上。
飞羽当然不怕她的刀,却怕她的枕头风。只好偃旗息鼓。
他背着自己比别人重的行囊走开,也不和别人一起,自己支起帐篷睡了。
大武因为上次及时预报,这次成为重点保护对象,铁慈安排他睡在众人中间,这样万一通知什么所有人都能及时反应。
大武承载着众人的期待,忐忑不安地睡了。
众人走了一天,也都累了,各自沉沉睡去。
飞羽主动要求值夜,一个人坐在火堆边,不知道在捣鼓着什么。
铁慈没什么睡意,等众人都睡了,便走过去准备换飞羽值夜,却见他不知从哪找来一块木板,在上面铺了沙在玩。
铁慈走过去,正看见他在沙面上画一个女子像。
仔细看,那身形依稀和自己有点像。
只是在他的指下,那女子云髻高挽,衣带当风,环佩叮当,彩绣辉煌。
铁慈这才想起他还没看过自己女装。
别说他,自己亲爹都没看过几次。
大漠星光下,飞羽抬起头,黑眸熠熠,红唇殷殷。
他笑问她:像不像?
我也不知。铁慈笑道,或者有一日你自己比对。
飞羽的眼眸越发地亮,现在吗?趁那群猪都睡了,偷偷地给我看一眼?
你有本事现在裁剪一套女装来我就换。
飞羽低头看自己衣裳,似乎真有打算就地裁剪。
铁慈赶忙岔开话题,道:画功不错嘛咦。
她发现了这笔法有点眼熟。
认出来了吧?飞羽笑,你不是还给我个大拇指么?
果然是最初到书院时,在门外面偷偷改掉丹野的画的那位人士。
丹野画了四幅画抒发心志,关于女性的理解却被铁慈怼了,后来画被不明人士篡改,其间透露出的对女性地位和奉献的尊重,让铁慈给他点了个赞。
原以为应该是一位女性改的,却没想到竟然是飞羽。
铁慈来了兴致,抢过沙盘,道:我给你画个新鲜的。
她用瓶子取了细沙,开始制作沙画。
沙画她听师父说过,没画过,这里缺少材料,她只能简单地用沙子堆出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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