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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哭叫道:那是神啊!掌管沙漠和死亡的黑沙之神,对神不敬是要灭去全族的!
    铁慈听见鹰主气急败坏的一连串西戎国骂。
    声音嘶哑,语气熟悉。
    铁慈看着那些凶悍的士兵,却在这人的攻击下根本不敢反抗,眉头一皱,抬手一捏。
    噼啪一声响,她指尖闪现一道白光,她顺手拔过死去的士兵的腰刀,手指在刀上一抹。
    那刀便通体闪着白光,被她呼啸着投掷出去,划裂夜色,宛如一道闪电猛劈向那黑袍人。
    声势惊人的电刀背后,玉笔悄无声息划过长空。
    那黑袍人一转头看见宛如电光劈下的场景,眼底露出一丝惊讶之色,脱口道:归海
    忽然一丝寒意及身,他发现不对,手指一抬一大片黄沙如巨幕遮挡于身前,与此同时急退。
    但是已经晚了一步,玉笔无声穿越沙幕,穿透那人匆忙挡来的手掌,带着一溜鲜红血珠,半空一转,又悄然回到了铁慈手中。
    那黑袍人显然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受伤,勃然大怒,衣袖一卷,风沙又起,惊叫声不断响起,十来个还在沙坑里不断磕头的西戎兵被生生卷起,向着铁慈撞来。
    铁慈只能退,一闪便是好远。
    眼前却有黄色沙柱盘旋飞卷,越卷越大,如滚滚黄龙以一种毁天灭地的气势撞来。
    自然之力非人力可抗,她被天地之威瞬间裹于其中。
    四面有呼喊之声,但是被风沙阻隔,别说人影找不到,连声音都听不清楚。
    沙子不断击打在面具上,声若急雨,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了这一种宏音。
    四周忽然出现无数风刀,纵横来去,势要将她砍成碎片。
    铁慈的身影也已经化成了一道光,在那风中辗转腾挪,倏忽来去,不辨身形。
    无论风刀多密集多凌厉,将她的衣裳都扯成碎片,但始终无法伤到她分毫。
    这让驾驭风沙的人非常震惊讶异。
    这样的风沙阵,天地浑然,无隙可寻,便是归海生在这里,也免不了要被砍出很多小伤口。
    这年轻人虽然有点雷电之力,却绝对无法和归海生相比,功力远不如归海生深厚。
    何以能毫发无伤。
    一只古铜色的手忽然从黄龙之中探出,狠狠抓向铁慈胸口。
    铁慈等的就是此刻。
    她嘿嘿一笑,不避不让,挺胸相迎。
    外圈刚刚找着她,冲进来就看见这一幕的飞羽,神情惨不忍睹。
    有那么一瞬间,真觉得关于她的性别,还是不知道比较好。
    嗤一声,胸前衣裳被撕裂,随即那黑袍人一声惨叫。
    他倒翻出去,一只手鲜血淋漓。
    一道极细的乌光擦着他胸腹没入风沙之中。
    铁慈遗憾地咂咂嘴。
    方才防弹背心弹出了一根钢丝,可惜那家伙逃得太快,只伤了他的手。
    把手插进那纵横交错的极细钢丝之中,也不知道截掉了几根手指。
    飞羽做的那件背心,虽然重了点,但真是好用。
    她能在这样密集的风沙之刀下毫无伤损,靠的就是这宝贝。
    黑袍人随着风沙转眼飘出了几丈,他的手在地上一探,似乎是抓出了什么,往嘴里一塞。
    然后他整个人像化在风沙里一般,转眼便不见了。
    只留下寂寂绿洲,茫茫沙漠,和一地茫然的西戎士兵们。
    铁慈转眼一看,发现刚才还是绿洲黑色土地的地方,现在已经覆盖了一大片沙子,沙化了。
    照这个速度,不过一年半载,这绿洲也要不存在了。
    那这些人要去哪里?
    就如他们说的,如果不能走出沙漠,回到西戎的草场,那就只有入关,闯进狄一苇的地盘,和蝎子营争个死活。
    鹰主奔了过来,不知为何,那个操纵风沙的人离开了,他的神情却更紧张了,手中一根长鞭,不住地啪啪啪地打着还在坑里发懵的士兵,起来!快起来!备战了!
    众人一激灵,猛然蹿起,开始结阵。
    铁慈一怔。
    有敌人吗?她还没发现,鹰主怎么发现的?
    趁这回时间短有准备,我们主动出击!鹰主还在催促。
    忽然大武小武齐声道:我听见(嗅见)了动静!
    话音未落,呼啸声响,一排羽箭遮天蔽日而来。
    夺夺钉在那些坑边缘。
    如果不是鹰主将人都赶了起来,方才跪在坑里的人就要死一批。
    鹰主发出一声唿哨。
    一匹黑马泼风般从林中驰出,鹰主一跃而起,上马直奔而出。
    其余西戎将领士兵也齐齐唿哨,马群流水般冲出林中,士兵们飞身上马,提缰狂奔,如黑色潮水卷出绿洲,卷上沙丘。
    铁慈忽然想起当初在书院,丹野在良堂门外画的那几幅画。
    擦刀饮马的少年,身后是连绵起伏的金黄沙丘。
    铁慈跃上高树,看见方才的风沙已经改变了附近的地形,沙山变矮,沙丘增多,不知何时在那些沙丘之后隐藏了黑压压的军队,此刻正在和绿洲里的西戎兵短兵相接。
    很容易就能看出来,来攻的也是西戎兵。
    西戎国内内乱,躲在绿洲里的这一批,想必就是内战中的失败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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