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明说的口沫横飞,小伴当是他自家侄孙,太监没个后梢,都爱培养个自己人,到老有人奉养,便悉心和侄孙说清楚这里头关节。
小伴当听着啧啧连声。
这事越闹越大,那老狗联合一批人,过阵子便放出一件事来,过阵子便放出一件事来,搞得整个盛都百姓日日无心做活,胃口被吊得死高,整日在茶馆里等着又有什么萧家后续,然后那群酸儒居然还写诗写词写本子影射,每日里各处传唱,闹得人尽皆知,渐渐的就有更多人去击鼓,要告萧家,太后不得已拿了萧必安,又贬了萧常
小伴当双手一合,娘娘得生气了!
可不是嘛。这俩都是萧家掌兵权的年轻实干人物,都去了就只剩了一个萧雪崖,那还是个不听话的。太后愁得几日没睡好,恨死出手整萧必安的狄一苇,次辅便出了手,萧家总得保住军权,看来看去,也只能拿狄一苇的了,谁叫她敢和咱们做对呢萧常如今没法还做着中军都督,正好来接永平军的担儿,看似降职,实则实惠着呢。
小伴当抚着胸口,还是咱阁老有高招儿,只要军权在手,怕那些酸儒什么呢。
黄明点着烟袋锅儿,道:一开始咱们还纳闷着呢,那贺梓一个久不出山的老酸儒,哪来那些证据,后来才知道,都是皇太女搞的鬼!
呀,那个废物皇太女吗?
废什么废,厉害着呢!详细的事儿咱家不清楚,但是太后可是发了好一阵子脾气,皇帝最近都绕着她走。说是这些事儿都是她一路掀出来的,贺梓也是她亲自去跃鲤请出山的,顺带还坑了萧常和老宅一把听着总有些虚幻儿的,这还是那个在宫里逢人笑不出头的皇太女么?别是她找到什么高手帮忙然后安自己头上,给自己营造名声的吧?
小伴当一本正经端着下巴,有可能。
那边给我说,皇太女很可能就在永平一线,这次来我让人找了,却没找着。楼析说,之前狄一苇有秘密派一队人去西戎探听消息,这事只有他知道,我怀疑皇太女就在那队人里。
那咱们要追到西戎去吗?
笨。守株待兔不更好吗?她总是要回来的,如果知道这边出了这么大的事,一定会很快回来,到时候关门打狗。黄明不屑地笑起来,什么废物不废物,什么凤隐在天龙潜在渊,什么宽仁慧勇俱全一群维护皇室的老狗拼了命地吹嘘,看咱家一朝给她扒了皮!
一起死吧!
冰湖里慕容翊长发披散,在水中黑雾般弥散,黑雾下是他冷白的手指,死死扼住了定安王的咽喉。
身后无数钩镰枪射来,他理也不理,竟是铁了心要和定安王同归于尽。
你这偏心的老狗,你们这群欺辱我践踏我的恶心东西都去死吧!
碎冰积雪间他眼眸通红,望去如魔如疯。
忽然嗤一声轻响。
水底,定安王袖子里,流光一闪,随即带起一片深红。
慕容翊的手指猛然一松。
哗啦一声,定安王一脚将慕容翊蹬开,自己攀着冰面,大口喘息。
慕容翊的身子带着一道深红血线向后急退,撞上背后如尖牙的嶙峋冰缝,痛得深深弯下腰。
无数钩镰枪如闪电般撞向他后心,眼看就要将他万枪穿心。
定安王攀在冰边目光闪烁,忽然哑声道:住手!
钩镰枪猛地停了下来,最快的一支枪离慕容翊后心不过毫厘。
枪尖青光森冷,没有撤离,对准了慕容翊后背,只要稍稍一送,便能了结了他。
慕容翊彷如毫无察觉背后的杀机,不住咳嗽,身周的冰湖,一圈圈漾出深红来。
定安王目光复杂地盯着他。
道:逆子。
慕容翊止住了咳嗽,抬头看他,湿淋淋的黑发逶迤在额角,额角和脸雪似的白。
他笑道:谬赞。
定安王也咳嗽起来。
随从想上前给他换下湿衣,他推开,还是盯着慕容翊,道:杀兄弑父,你为了什么?
慕容翊双臂摊开,靠在冰窟窿边缘,姿态闲散,唇角一抹笑,问那么多做甚?来啊,杀我啊。
定安王死死盯着他。
慕容翊对他勾勾手指,逗狗一样,杀了我下辈子我做你爹,你就明白了。
定安王:
半晌他接过随从递上的大氅往身上一披,铁青着脸转身,冷声道:把这逆子拖上来,先别让他死了,送到密牢去,给我好好审问,问问他都干了些什么丧心病狂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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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1章 营救
囚车辘辘之声不绝于路,越过军营,走过村庄。
百姓对于囚车的反应,显然比狄一苇亲自统带的军队要复杂得多。
有人愤怒,有人惊讶,有人奔走相告,有人围绕着囚车指指点点。
这是惊天的消息,还展露着往日里奉为神祗般的女子的肉体,将军叛国、女扮男装、亲信背叛、裸身示众每一件单独拎出来足以让那些无聊闲汉们日夜不睡斗志昂扬,兴奋到两个嘴皮子秃噜不停,喷溅出无数口水,更不要说这些让他们兴奋的点糅合在一起,其效果不啻于在那些宁静的小村里投下一窝窝的火药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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