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他们一直在支撑彼此。
铁慈弹弹盒子,笑着催促父皇,老爹,瞧一瞧嘛,我从我师父那里搜括来的好物哦,鹿茸天气海狗丸。
什么玩意铁俨随即反应过来这是什么东西,脸色微变,道,你这缺德玩意!
父女情深顿时不见了,皇帝横眉竖眼,怒瞪太女。
铁慈脸色不变,老爹,你才四十出头,龙精虎猛的,趁早给我生个弟弟啊,我也好早点卸下担子。省得时不时就跳个人出来,嚷几句女子不堪承继皇位,够够的。
弟弟什么弟弟。现在便生个弟弟,能撑得起这皇储之位!你都走到如今了,还瞎想什么呢!
我还年轻呢,我坐十几年皇储位,帮他撑着便是。等他大了,我功成身退,不好吗?
胡言乱语,不许再说了!铁俨将盒子往袖子里一塞,近乎粗暴地打断铁慈的话,你好不容易走到今天,不许再胡思乱想!铁氏皇朝的继承人是你,永远只能是你。
他忽然想到什么,试探地道:好端端地怎么说这些?你以前不是一直很在意皇储之位吗?你不是说过太子若被废从无好下场,现在怎么发生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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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0章 世上最好吃的鹅
铁慈一笑,忽然就没了说话的兴致。
没有,您别多心。
刚刚赶到的丹霜沉默站在她身后。
父女低声对话,她听见了。
太女心思变了,是为了那位吧。
她开始觉得,身份是双方阻碍,现在那位想必再也继承不了辽东王位,而只要太女是皇储,将来登临帝位,就绝不可能和这样一位曾经刺杀过她的辽东王子结合。
除非太女不再是太女,两人都抛下一切,江湖隐居。
所以太女希望陛下另有子嗣。
可是这么多年都没有子嗣,以后也不会有了吧。
铁慈走到贺梓和朱彝身前,深深施了弟子礼,没有多说,一切尽在不言中。
贺梓满意地看着她,微笑道:你比我想象得更出色但有些事难以一蹴而就,倒也不必操之过急。
铁慈知道他已经猜到了那些奏章的内容,颔首示意明白。
一行人往后宫去,到了瑞祥殿前,铁慈看见已经被熏黑的墙壁,却没有倒塌的建筑,心中便有了数。
深红宫门上黄铜钉子上,挂的已经不是那些肚兜汗巾,而是各种祈福的香囊荷包。
大门已经撞开,匾额落在地上,一窝一窝乌眉黑眼披着毯子的家伙远远蹲在一边,铁慈简直分不清谁是谁。
铁慈并没有靠近,远远看着瑞祥殿,唏嘘道:孤不过出门历练了一趟,回来房子都差点塌了。
萧次辅道:臣等自然是要为殿下好生修葺的,臣稍后就让工部承造司过来听殿下意旨,殿下这瑞祥殿也有几年没有修葺了,也略小了些。如今正好趁这机会,好生扩建一番,旁边的玉琇宫多年空置,正好一并划进去。
铁慈道:倒也不必耗费国帑大事铺张,只按皇储规格重修便是。孤宫里也就这么几个人,日图三餐,夜图一宿。宫中诸事平静,父皇母妃安康,群臣报效朝廷,天下百姓日子过得,孤便心满意足了。
萧次辅目光一闪,声音恭敬了几分,道:臣与诸臣,定然会为殿下的夙愿而鞠躬尽瘁。
那就是了。铁慈道,孤做了十一年的皇储,安安稳稳至今,出去历练一年,也有了许多心得。其中最重要的一条,便是为政当求和、求稳、求安。朝廷万事皆安,天下也就没有动荡的理由。孤不过是个皇太女,孤能有什么心思呢?难道还想这天下和瑞祥殿一样烧个干净吗?孤好好做着,大家都好好做着,心都在朝廷上,也就好了。
她一边说,一边仿佛有感触一般上前,瑞祥殿的匾额已经掉了下来,烧焦了一角,歪歪斜斜挡在门口,铁慈伸手一拎,众臣心里嘶地一声,等着她被烫伤尖叫,贺梓道:不可说到一半忽然停住。
铁慈就好像没有知觉一般,两根手指拎着那烧得滚烫的沉重匾额。
众人看看她手指,再看看匾额,神情渐渐有点茫然。
铁慈拎着匾额,唏嘘一声,道:孤的名牌,不是那么容易毁的。
她的手指在匾额上轻轻拂过,所经之处,焦痕不见,黑灰全无,蓝底金字瑞祥殿,在日光下再次闪烁如新。
铁慈随手轻轻一抛,匾额就亮闪闪地挂回了原来的位置。
这一手近乎神迹,这些城府深重的大员们也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
抬头看被烧得焦黑斑驳的宫门上,崭新的瑞祥殿三字,若有所悟。
萧次辅立即退后一步,大礼拜下,道:殿下金玉之言,振聋发聩,臣等心悦诚服,凛遵殿下意旨。
容首辅也深深躬身。
既如此。铁慈接过他先前奉上的那堆奏章,随手搁回司礼监随行太监的盘子里,那是留中的意思,诸位便各自办差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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