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太女故作姿态,还是确实格局远大,终究她敢于放手,就值得他正视。
他俯首领命。
不远处换了衣服过来的慕容翊,撇了撇嘴。
当谁看不出这茅坑石头的心思呢。
拿乔作态而已。
要尊重和信任是吧?他家十八什么都敢给。
因为什么都有信心拿回来。
铁慈的衣裳也湿了点,慕容翊给她拿了件披风来。
这件铁慈常穿的披风之上染了铁慈淡淡的体香,是一种清越又温暖的花香,不属于任何的香料气息,慕容翊很喜欢这种自然气息,拿的时候埋头闻了闻。
此刻他走着,忽觉脚步有些虚浮,眼前有点乱,脑子也嗡嗡的。
是船还在晃吗?
身后似乎有人在喊,他忽然听不清。
前方,铁慈回过头来,带笑的脸忽然一变,她似乎动了,嘴里还在紧张地喊着什么,那速度实在太快了,简直拖出残影,看得慕容翊眼前一黑,喉头一甜。
下一瞬他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最后一个迷糊的意识是,十八又瞬移了,不是说让她尽量不要使用天赋之能了吗?
还有,她如此紧张他,所有船上的人都看见了吗?
铁慈接着忽然喷血倒下的慕容翊,脸色瞬间白了。
慕容翊身后,谈卿博匆匆跑来,急声道:发作了!他碰了什么东西!
铁慈目光缓缓落在慕容翊抱在怀中的自己的披风上。
不会吧?
试了那许多东西都无事,最后不会着落在自己身上吧?
慕容翊倒下时下意识紧紧靠着她,铁慈一时慌乱也将他抱得很紧,此刻反应过来,才发觉慕容翊片刻之间,脸色已经发灰了。
谈卿博也察觉了,急道:是你快放开!
铁慈立即把慕容翊交给赶来的慕四。
慕四立即背着他蹿出了好几丈,离她远远的,才大声嘟囔道:叫你天天得瑟!现在好了吧!占不到便宜了吧!
铁慈看着远远呆在船尾的慕四,有点好笑,更多的是郁闷。
这叫什么事!
现在想来,慕容翊第一时间居舱隔离竟然是对的,不然早就发作了。
萧雪崖道:怎么回事?
他审视地盯着慕容翊,他从家书中知道有这么个人,萧家正在查他的身份,他知道皇太女和这人走得很近,可也没想到这么近。
他眼底掠过一丝嫌恶。
一看就是浮浪子弟。
皇太女别的还成,眼光堪忧。
没人给他解释,他一抬手抓住了匆匆要跟去的谈卿博,立即被铁慈近乎粗暴地打开了手。
萧雪崖注视着手背上的印子,他是冷白皮,稍微大力一打,嫣红的痕迹明显。
他又抬头看看铁慈,铁慈示意谈卿博离开,回头对他展开淡淡的笑,道:这位是大夫,救人如救火,还请萧总管不要有所妨碍。
中毒?他似乎不能接近他人?萧雪崖极其敏锐。
南粤也多奇人异事,他听说过许多。
铁慈不答。
萧雪崖立即转身,道:派人跟去他的舱房,四面都封上铁皮,只留小窗,不许任何人接近。
却在此时慕容翊因为远离铁慈,醒了过来,正听见这一句,大怒,喝道:哪来的阿猫阿狗,在我的船上关我禁闭!
他一言出,整艘船上所有的水手,船丁,干杂活的人,齐齐停下手里的活,阴恻恻转头盯住了萧雪崖。
这眼神冷而无情,毒蛇一般,从上到下笼罩,是个人都要被盯出一身鸡皮疙瘩。
咔嚓一声,萧雪崖过来时连接两船的搭板,忽然断裂。
一个汉子坐在船帮上,将固定船只的一个重达数百斤的铁锚玩儿似地在手掌间盘弄,对萧雪崖笑出一嘴森森白牙。
跟在萧雪崖身后过来的他的副将,手再次按在了刀柄上,手背青筋毕露。
并非他不想镇定,而是这一刻,他感受到了极大危机,仿佛误入雪地狼群,群狼环伺,幽绿森森的眸子下,巨口滴涎。
铁慈正想安慰一下慕容翊,就见慕容翊手一甩,自己进了他那间舱房,要关也是我自己关!
砰一声门重重关上,片刻后一个牌子扔出来,上面写:除萧雪崖外,余者不可近。
萧雪崖:我有想要接近你吗?
他看看慕容翊舱房位置,问铁慈:殿下居所何处?
铁慈指指那舱房。
萧雪崖:
你们就这么公然姘宿吗?
铁慈知道他误会了,并不在意。对他点点头道:既然还有许多后续事宜,总管便去忙。
萧雪崖看她真的往慕容翊舱房去了,冰雪似的眉目接连几变,终于开口,殿下!臣建议您还是换他处居住!莫要
他的贪恋美色的教训还没出口,铁慈已经接口道:孤贪恋美色,不舍离开啊。不过这是孤的私事,萧卿,你一个外臣无需烦扰,孤自会斟酌哟。
她把先前萧雪崖的话回敬回去,摆摆手,潇洒地走了。
她回去舱房,经过慕容翊那间时,看果然门闭得死死的,也就走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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