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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冲嘻嘻笑,不说话了,却在急得团团转的冯桓走到他们附近时,忽然一把将少女推了过去。
    少女猝不及防,嘴唇正正撞上冯桓的唇。
    冯桓大喜,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把人抱住就啄了一口。
    他已经做好了再被打一巴掌的准备,却见少女睁大了眼睛,一瞬怔愣过后,忽然笑了起来,竟然反手将他抱住,狠狠地压在了他的唇上。
    冯桓万万没想到还有如此发展,这回换他僵住了。
    这西南的姑娘,还真彪悍大方啊
    唇上隐约甜香,是一种极其难以描述的香气,闻着了便觉得销魂蚀骨,让冯桓两腿都有些发软。
    冯桓少年纨绔,流连花丛,见惯风月,各色青楼却都不曾闻过这般诱惑又缠绵的香气,只是这香气里隐约有种淡淡的腥,却又并不难闻,只让人闻了,血液都似乎隐隐沸腾起来,像天风撩拨密林,黑暗中无数魑魅魍魉蠢蠢欲动,黑色的豹子悄然行走于阔叶之间,身后拖一抹枯黄的月色。
    他有点晕,茫然睁大眼睛,心想这少女蜜色肌肤,大大眼睛,微褐长发,明明长得单纯甜蜜模样,怎么会用这样成熟魅惑的香呢。
    周围有人在叫好,有人在善意地哄笑,西南民风开放,少年男女当街追逐,一首山歌一包茅角便定了终身的也不少见,有的族群还有公共草房,专门供看对眼的少年男女幽会。
    那少女促狭一笑,放开冯桓。
    她放开的那一瞬间,众人哄笑。
    因为只这一会儿功夫,冯桓的嘴唇便肿了起来,油光铮亮,像两只硕大的蜈蚣横在脸上。
    少女笑道: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记住你的妻主叫阿吉。
    她手一抬,晃了晃手中一块玉佩,冯桓骇然摸了摸腰间,他的玉佩什么时候被摸走的?
    哎繁我他口齿不清地要拿回去,少女一转身就没入人群不见。
    而万美阁里头,忽然一声巨响传来。
    时间回到铁慈和萧雪崖进了万美阁以后。
    龟奴迎上来,还没说话,铁慈便道:不用喊堂,炸耳朵。顺手抛出了一块银子。
    龟奴立刻便笑了,把她往里头引,殷勤地问:男堂女堂?打茶围还是吃花酒?可需要上先生点戏目?拉铺还是打干铺?
    铁慈道:男堂,要你们的树尖儿。打茶围就成,不点戏目,不拉铺也不打干铺,看你们伺候得好,铺堂挂衣都不在话下。
    萧雪崖:
    这都是什么黑话?
    皇太女出门历练一年都干什么去了?
    龟奴笑得越发谄媚,就把两人往里引。两人都是极其出众的人才,萧雪崖如崖上雪,铁慈如日间树,皎皎朗朗,高华内蕴,周围来往众人都侧目,更有女子如穿花蝴蝶翩翩擦肩,娇笑不绝,胆子大的顺手就想揩油不过都是对着铁慈。
    毕竟萧雪崖一看就不好惹,倒是铁慈笑眯眯的十分亲切。
    铁慈见招拆招,一路而行,颇有些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潇洒味儿。
    她还主动和萧雪崖解释刚才的行话:树尖儿就是小倌中的头牌,打茶围就是开一桌喝茶打牌吃瓜子之类,拉铺是在小倌房中住宿,打干铺是住宿在阁中但是不要人陪,铺堂则是指看上了哪个,要给他做面子,开席庆宴,广邀宾客,昭告自己包了那位;挂衣则是在铺堂的基础上,两人初次共枕,鸣鞭炮,点蜡烛,给赏钱,发红包。后两者都专门指对自己十分倾慕,需要讨好的身价高的头牌。
    萧雪崖听着她对妓院规矩行话如数家珍,唇角微微一抽,道:您不必和我说这些。
    铁慈恍然道:啊,说这些,污了你的耳是吗?我是以为你好奇。你刚才看了我好几眼。
    萧雪崖眉头微微一动,没有。
    没有就没有。不想听就不想听。铁慈好脾气。
    毕竟这位衣冠如雪,手掌重权,不染尘埃的贵公子出身的名将,能跟着自己进万美阁找小倌,她已经很意外了。
    让他听这些,还要闻榴莲,确实好像过分了点。
    萧雪崖不说话了。
    走了一阵,他忽然又道:您是如何知道这些的?
    我啊?历练中知道的啊,滋阳有座青楼扶春楼,我经常去。铁慈有点诧异他又开口了,但还是回答了他。
    萧雪崖看着铁慈。
    那些内阁学士,六部九卿,知道皇太女把我经常去青楼说得这么坦然光明吗?
    那语气,和我经常去御书房毫无分别。
    去听曲吗?
    铁慈微微笑起来,道:去泡美人啊。这些行话,都是他教给我的。
    萧雪崖又沉默了一会,道:飞羽?
    铁慈愕然回首。
    这人还记得飞羽?
    如果没记错的话,他只见过飞羽一面,是在滋阳事件结束之后,她生病期间,萧雪崖护卫她,飞羽前来探看的时候撞见的,飞羽用自己的大胸和一首歌逼退了他。
    日理万机,心中只有军务的萧雪崖,居然还记得一个萍水相逢的头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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