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糖化了,唇却不舍得分开,像第一次吃糖的童子,非要将对方吮干吃净,甜到肺腑深处,才带着那餍足神情恋恋不舍地放开,铁慈唇角被糖稀沾得一塌糊涂,慕容翊微带喘息凝视她半晌,又凑上来,舌尖慢慢在她唇角描摹,铁慈有一双天生笑唇,弧度饱满完美,下唇之下微微陷下一些,呈一个圆润的小窝,更显得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慕容翊用舌尖一遍遍描摹,觉得这是世上最美好的滋味和形状。
直到铁慈笑起来,将他轻轻一推,道:像个馋猫儿似的。
慕容翊给她推得顺势躺下,伸个懒腰,可不就是馋猫嘛。
铁慈一笑,看看天色将明,挑了挑眉,整理衣裳。她慢条斯理动作时,那股深藏的傲慢尊贵气息便遮掩不住,却又不令人觉得刺眼,只觉得意态风流,令人着迷,慕容翊侧身枕头看她,想起这尊贵人儿为他所做的事,只觉得怎么看都看不够,怎么珍爱都不为过,想着方才好几次都差点擦枪走火,却又怕她生怒,只得硬生生按捺住,不禁万分佩服自己的定力,也不知道阿慈是否也因此感动?想来定然是有的,瞧她现在,眼波流动,似笑非笑,等下定然要找地方,流下好不容易忍住的眼泪。
却见铁慈整理好衣裳,转头看他,若有所憾地拍拍他腹肌,道:相识甚久,一直以为阁下是个泼天的胆儿,今天才知道阁下竟然如此谦虚谨慎,好汉不上马,馋猫不吃鱼,佩服,佩服。说着起身。
慕容翊一呆,仰头看铁慈,晨曦里的皇太女,迎着日光,十分坦荡又下流地,对慕容翊做了一个手势。
慕容翊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待要擦擦眼睛再看,铁慈已经转身准备下屋顶。
慕容翊坐起身,脑海里瞬间回顾昨夜,她说要他从了她,她说的只有他才配的礼物,她假装找礼物,她主动扑倒他,他方才的讽刺蓦然明白过来,顿时悔青了肠子。
大礼早已备好,自己却尽顾着拈酸吃醋了!
咚地一声,铁慈跳下屋顶,衣裳却被慕容翊拉住。
铁慈回头,屋顶上慕容翊惨叫惊天动地,阿慈!我错了!阿慈!先别走!阿慈,咱们现在再来一遍行不行!
第391章 瓮中捉鳖
天色又将昏暗的时候,圆楼来了新的客人。
新客人一行七八人,领先男子一袭在山林中十分碍事的斗篷,从头遮到脚,戴着一个木雕面具,阿丹见了他倒是很熟稔的模样,笑道:今日这里逮到了肥鱼,公子反而没来么?
那人冷冷哼了一声,道:公子另有要事。
阿丹也不多问,指着圆楼三层道:人是困在那里了,别的事我却不管。对方可是扎手得很,你们要拿人自己去。
土司大步过来,道:阿丹,不可无礼。
阿丹吐了吐舌头。
斗篷人对土司尊敬地行了礼,土司摆摆手道:人都已经被阿丹迷倒了,她逗你们玩呢。
斗篷人不出意料地笑了笑,带人上了圆楼三层,铁笼子里晕着几个人,斗篷人抽出一卷绢布,对着上面画像仔细核对,阿丹凑过去看了一眼,惊道:画得好像!你们什么时候见过这几人,不然怎么能画这么像?既然见过,为什么自己不捉拿,倒累得我们机关屋都险些坏了。
斗篷人并不理她,看完将画像一收,点了点头示意属下搬走笼子,又道:可还有别人落网?
有啊,我的一个族人。我留下了。怎么,魃族的人你们也要赶尽杀绝?
斗篷人道:你不是最讨厌你的族人吗?
我讨厌,也不代表可以给你们糟践啊。
斗篷人不说话,眼看铁笼子已经装上车,挥挥手带人转身,土司也招招手,示意一队南崖武士上前,老规矩,我们派人护送你们出去,回来的时候把答应我们的粮食刀具带回来。阿丹,你带人去。
斗篷人默然应下,那队南崖武士都高挑矫健,赤裸着精壮的胳膊和腿,眼尾处抹着紫黑色的兽血,衬得一双双眸子也如兽一般野性凛冽。
阿丹回去换了身利落衣裳,走在了队伍后面,一行人走出圆屋,没入一色深翠的丛林,有阿丹在,藤蔓退避,绿荫收敛,很多原本看上去没路的地方都有了路,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已经远离了南崖圆楼,斗篷人下令扎营休息,将铁笼看守在正中,点燃了一蓬柴堆。
他不知道在柴堆里加了什么,柴堆冒出一阵滚滚的烟气,色泽深红,凝而不散,如一道火柱般直接通天,在翠林之中十分显然。好在并不呛人,还有股淡淡的香气。
香气散出不久,林中便有杂沓之声,一行人穿林拂叶而来,斗篷人立即起身相迎,那队人在密林里行走如风,很快就靠近这边营地,斗篷人迎上去正要说话,领头人看一眼笼子里的几人,二话不说手一挥。
身后一排护卫弯弓搭箭,泼箭如雨,瞬间笼罩了巨大的铁笼,不过三五声息之间,笼子里的人便遍插羽箭如刺猬,浓腻的鲜血顺着精钢的栅栏潺潺而流,染了一地翠叶殷红。
斗篷人也没想到这招呼不打就杀人,愣在当地。
后来的领头人也和他一样一身斗篷从头到脚,青绿的颜色几乎要隐在山林绿荫之中,遥遥看了他一眼,笑道:之前看一本闲书,有句话有点意思,叫反派死于话多。咱们虽然不能叫反派,但是既然没打算让敌人活,就大可不必多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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