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大在一旁拉住阿二,两双眼睛好奇的盯着江北柠,而她迈步踏入上次没有进入的石洞。
山洞里只有一张石床,一袭白衣的江云州盘腿坐在上面,周身冰雪环绕,下一秒男人睁开眼睛里面满是沧桑与空洞。
男人似乎愣了一下,随即道:你来了?咳咳咳咳
无休止的咳嗽,肺都要飞出来,江北柠不自觉皱眉,之前江云州的旧疾竟是如此严重?
她手指微动想递一杯水给他,又考虑此时二人的关系势如水火递水未免太突兀,遂歇了心思,静静站在旁边等他咳完。
这一咳就是一盏茶的功夫,她见他不动声色的擦去嘴边的鲜血,脸色苍白的可怕。
抱歉。江云州垂眸,一双眼睛盯着地面,语气平静道:有事?
江北柠同样冷漠:门主让我来的,他让你保重身体。
是的,她用了相同的理由!
江云州上次数未怀疑,这次同样未怀疑:谢门主。
山洞外冷风疯狂往里灌,男人忍不住又捂住嘴咳起来,袖子悄然无息的滑落,露出一条布满紫色淤青的胳膊。
你胳膊怎么回事?一条一条的像被打过一样,但长老院中谁又能动得了他呢?
江云州淡定的把袖子放下来:每到夜晚,断裂的经脉都会像小虫子啃食一般又痛又痒,忍不住挠几下。
他的伤口绝对不是挠几下能解决的,肯定是夜以继日的不停抓同一个地方才会有如此严重的疤。
记忆里他的胳膊断了都不会眨一下眼睛,所以定是难受到极致才他伤害自己。
江北柠负手而立,静静等待他停止咳嗽。
门外的阿大悄悄送一杯水进来,江云州接过,忍着喉咙的痒意一饮而尽。
无事就请回吧,我让阿大送你。他停了咳嗽:阿大!
外面的阿大应声:在。
等等。江北柠把阿大拦在门外。
江峰主还有事?江云州不解。
她没事儿,但心魔劫迟迟不走,她要找原因,反正在心魔劫里现实里的人一概不知,没必要端着腰板。
师兄,我今日瞧见一个与你相似的弟子。
哦?江云州毫无波澜:是么。
是。
她颔首:此弟子虽然神韵与你没有一丝相像,五官却有三分想象,特别是侧脸。江北柠一字一顿:如果他穿上白衣就更像你了。
江云州终于抬头。
见他眼底掀起惊涛骇浪,江北柠微笑:师兄,你说一个人会不会被另一个人取代?
能,所以江北柠千年如一日的跟在南天身后,只是因为他们相,怪不得今天所见的南天一身黑衣,原来是江北柠让他穿的。
脑子乱糟糟一团,心里强大如江云州都消化不了庞大的信息量。
说来也可笑,上辈子的他一直想办法、找机会想与江北柠和好,但她铁了心,见面的机会都不给他。江云州刚开始没有放弃,依旧三天两头的找她,直到南天出现。
他曾远远的见过二人一起练剑的模样,也听过她为博南天一笑,不辞万里为他找来修炼的丹药,最让江云州心碎的是江北柠的眼神,看向南天的时候闪着细碎的亮光,让他明白如今的自己已经不能成为她的快乐、她的避风港湾,而是变成避之不及、恨之入骨的仇人。
也是这个原因他再也没有出过长老院,同时遣散其余弟子小厮,只留下阿大阿二两人,他能做的只有缩回自己的壳子里,还能骗自己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她以为在心魔劫里就能肆无忌惮了么?正巧,他也这么认为。
江云州从石床上站起身,眼底掀起狂风暴雨:师妹为何找与我相似的人。
江北柠纹丝不动:没有为何。
因为爱么?你爱他,还是爱我呢。江云州来到江北柠身边,低头,二人四目相对:柠儿我一直在等你,一直在等你。
外面狂风大作,洞内热浪滔天,二人不知道谁先开的头,不一会儿就滚床上去了。
衣服散落一地,二人头发交缠在一起,难舍难分。
云雨初歇,江云州死死抱着怀中的人,我的柠儿啊
他恨自己卑鄙,竟然在心魔劫里趁人之危,但他压抑了太多年,心痛的快死了。
柠儿他喃喃道:你真的原谅我了?
江北柠正把玩他的头发呢,闻言摇头:爱是真的,恨也是真的。
原身爱他,也恨他,所以找了与他相像的南天。
江云州早知道结果,毕竟他也恨自己,恨自己不够强大,护不住江父江母。
没关系。江云州把人更紧的抱在怀里:我会慢慢赎罪,不管几千年几万年,我等你,只求你不要不理我。
江北柠被抱的喘不上气,抬手推开他的胸膛,她起身穿衣服:我没有不理你。
你整整六千年没有见我一面,没有与我说一句话。江云州抢过她的衣服扔远,复又把人抱在怀里:再等等,先别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