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来到了噩梦开始的地方,雪山之巅天魔大战。结界外上演着无比熟悉的场景,雪山、巨爪、巨爪下的江氏夫妇与江云州。
被锁在结界里的江北柠无奈,可真是个好地方,当初原身栽在这里面,如今江云州又来了。
结界外的江云州显然还是正常的江云州,双目清明,面色凝重,他拼尽全力挥舞着手中的北斗剑与巨爪对抗。
终于,江父开始双手结印,伴随着结印速度加快,他回身大吼:州儿,断剑!自爆祭天。
外面的江云州祭出北斗剑折成十八段,准备融天,天魔发现后震怒,一爪贯穿替江云州一死的江母。
正是此时,天空中狂风大作,结界外的时间突然静止,即将缩回天空的巨爪、江母的尸身和抱着尸身的江云州被一寸一寸冻成冰雕。
红眼江云州来了?她下意识看向身后,转到一半的时候忽然有双手爬上她的脖子,冰凉又滑腻。
别动。有人在她耳边吹气。
她的头被这双手轻轻掰正,再一次直视外面的场景。冰雪已经消融,一切又进入重复,江父自爆、江母被利爪贯穿,江父自爆、江母背利爪贯穿
江北柠想说话,一张嘴就被后面伸出来的手捂住,心魔江云州一手扶着她的脖子,一手捂住她的嘴唇,呢喃:莫说话,你莫说话,我不想听。
一道闪电劈下,正正劈在江北柠所处的结界里,结界咔嚓,碎了。
巨大的风席卷而来,江北柠差点被掀飞,身后的心魔江云州轻而易举的按住她,外面的天魔还在挥动巨爪,毁天灭地的威压铺开,失去结界的江北柠直面天魔的威力。
心魔江云州低笑:怕么?
江北柠不回答,心魔江云州也不在意,不过用通红的双眼扫了雪山一眼,重复的场景为之一变。
江父自爆,江母被戳穿,本该被融的天空裂缝非但没有闭合,反而裂的更大,天魔猖狂的笑起来,再次伸出巨爪。
两个江云州发出相同的笑声,诡异至极。
心魔江云州:这样才对嘛,众人皆死我独活的感觉一点也不好,大家一起死多好。松开捂住江北柠嘴的右手,他微微弯曲手指,用手背怜爱的摩擦着她的侧脸:马上就结束了,很快的。说罢手指微动,捂住江北柠的眼睛。
江北柠:这是你想要的?
心魔江云州闷笑:当然,独活在世间太痛苦了。
江北柠:你痛苦还是我痛苦。
我们都痛苦。心魔江云州道:你恨我六千年,我痛苦六千年,我们本可以不用痛苦啊,如果一开始都死掉的话。
江北柠反问:如果都死掉的话修真界怎么办?
天魔降世,生灵涂炭,牺牲的不光是江氏夫妇两个人。
心魔江云州狂笑:天下苍生与我何干?
那我爹娘呢,白死了吗?江北柠步步紧逼:你对的起我娘吗?她为了救你死在天魔爪下。
你对的起我爹吗?他为了天下丧生自爆殒命。
你对得起我吗?你死了,我怎么办,如今天底下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江云州,你醒一醒!
笑声骤停。
唯一的亲人?心魔江云州眯眼:柠儿,你在撒谎。
江北柠皱眉:我没有撒谎。
如果你当我是唯一的亲人,为何六千年不理我?心魔江云州冷笑:你如何忍心?
江北柠:江云州,不光你一个人有心魔劫。
但你想我死,不是么?你一直想我死啊。心魔江云州装模作样的叹气:你忘了?没事,来,让我们瞧瞧你当时有多绝情。
心魔江云州随意挥手,画面再次变换,二人来到法峰,此时的法峰不复盛况,处处标示着落败。
法峰下站着一道孤寂的背影,脚下踩出两个深坑。
江云州在这里等了三百年,断剑之伤未愈,也来不及愈,从雪山回来后他就一直站在这里,哪怕千人说万人劝他依旧不动如山,他等的只有一个人。
门主为此天天拜访法峰,江北柠倔,江云州更倔,谁劝都没用。
你知道我有多绝望么?心魔江云州从身后抱住江北柠的腰,头枕在她肩膀上:我就在想啊,哪怕你见我一面就能给我活下去的勇气,但你没有啊。
最后他被门主打晕带走,一别六千年,多么绝望的年岁,一刀一刀的划拉着他的心。
柠儿,我该怎么办?法峰底下站了三百年的男人抬头,与身后心魔江云州一起道:我该怎么办才能让你理我?
哎。江北柠叹气:州哥哥,柠儿错了。
心魔江云州呼吸停滞。
江北柠想回头却再次被阻止,她只能对着另一个江云道:柠儿不该六千年不理你,但柠儿懦弱,只能把错推在你身上,这一切都是柠儿的错,州哥哥,你能原谅我么?
她是真的认错,完全没有敷衍了事的样子,话落伸出抓住江云州的手。江北柠看不到身后人的样子,却知道他已经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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