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离开前回头看了一眼,少女裹着被子坐在床上,脸颊仍有些气鼓鼓的,似乎还在因为他没有告诉她答案而不高兴。
金黄的阳光自窗棂洒了进来,落在她睡乱了的头发上,将她整个人都笼罩了起来,显得毛茸茸的。
云晚白头顶上还有一根翘起来的呆毛,衬上她微鼓的脸颊,看着更可爱了。
重雪照手有点痒了,特别想捏上那么一把。
他看着莫名想笑,但重雪照知道,他现在要是笑出来,肯定会被云晚白看见,便收回了目光。
重雪照转过了身,背对着云晚白,唇角勾了起来。
其实他已经回答她那个问题的答案了。
她之前可从来没有像这样跟他生过气。
以前不管他怎么说,她都会微笑地面对他,似乎只会说:好的尊上。
但现在,也不知从何时开始,她会跟他生气了,使小性子。有时候云晚白还会以为他看不到,会偷偷地瞪他几眼。
重雪照却一点都不觉得冒犯,甚至现在回想起来还有点高兴,有点雀跃。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这是不是能证明
她已经慢慢把他当做朋友了。
重雪照临了要走的时候,又朝云晚白的方向瞥了一眼,见她还裹着被子待在床上,眼神有几分空洞,似乎正在发呆。
重雪照刻意绕到了云晚白跟前,道:都多长时间了,你怎么还不起来?
云晚白的发呆被他给打断了,有点不爽,瞅了他一眼,莫名地道:我起来干什么?
她又不像他一样每天都有处理不完的事务。她每天也就喂喂兔子,做做饭,修炼一下,其余的就没旁的事情了。
云晚白觉得自己今天遭受了太大的打击,便更加心安理得地赖起床来了。
重雪照被她问的卡了壳,仔细一想,她确实也没什么事做。
重雪照想了想,道:那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前面,我处理事务的时候就跟着我。
云晚白道,算了吧。
他们魔族一贯不怎么瞧得起人族,从之前昝晨对她的态度便可见一斑。
她现在要是跟着重雪照一起去前面,那绝对是羊入虎口,自寻死路。
重雪照有点失望,但也没问她为什么,隐约明白几分她的顾虑,便道:那好吧,我走了。
云晚白头都未抬,低头拨弄着自己的手指,道:尊上再见。
明明她这态度已经称得上是敷衍了,但重雪照也没生气,反而唇角翘了起来,高高兴兴地离开了。
他踏出殿门之后,又想起了一件事。
他心道:还好他早上醒的比团团早,及时缩到了床边。
不然
要是被她醒来发现,他一直抱着她,估计又要生气了。
重雪照有预感,她一定会生大气。
可能要哄很久才能哄好的,大气。
耀明城,是玄光派下附属的城池,也是离玄光派最近的城池。
这届玄关派自各地选拔而来的弟子在经过千里迢迢的赶路后,一般也是先来到这座城内稍作休整一番,再在规定的时间内赶去玄光派。
计明沁自然也来到了这座城里。
她自暗诀城中一路赶来,也丝毫不改骄纵的个性,随身携带了几个侍女,还有一干侍从。
他们一行人直接便住在了耀明城中最豪华的客栈中。
住进上房,待身边的人都退下之后,计明沁第一件事便是摘下脸上厚重的面纱,拿出了镜子,朝镜中看了过去。
但,她一看清她左脸上那一道越来越明显,甚至开始流脓溃烂,却始终无法好转的爪痕时,尽管心中早有预料,计明沁的脸色还是变得更加难看了起来。
自从那一日,她被云晚白不知道用什么东西弄伤了之后,脸上的伤口便一直没有愈合,甚至变得越来越严重了。
还在暗诀城的时候,计槐帮她找了无数名医,不光暗绝城内的,暗诀城外附近几座城池中的医师都被他请了过来,只为能治好她面上的伤。
但是,不管花了多少灵石,用了多么名贵的药,她脸上的这道爪痕始终没有好转的迹象,反而愈加严重了起来。
计明沁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恨云晚白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将她剥皮抽筋,五马分尸。
若不是她清楚这个贱人早早就送给那位魔尊,如今估计已经在魔族军营中自生自灭了。她早就派人去把云晚白给抓回来,定要把她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眼看着马上就要到玄光派规定的入门时间了,虽说计明沁的脸还没有好,但还是不舍得这个来之不易的名额,咬牙踏上了去玄光派的路。
临走前,计槐也安慰她,他说这大陆上的能人异士层出不穷,等计明沁到了玄光派,入了门。玄光派毕竟是第一门派,只要她成功拜哪位长老为师,她的脸定会被治好的。
计明沁被这话安慰了不少,便带上了面纱离开了家,一路上死死地捂着自己的脸。
但经过了这么多次失败,计明沁潜意识里其实也有些不敢相信了。
她不确定自己的脸能不能真的被治好,甚至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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