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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不会。沈长明答得不假思索,想了想又笑着解释道,书上说,这种幻境之所以是上好的囚笼,只因为魂魄会在重复的死亡中忘却自我。我们可不会死,谈何遗忘?
    若只为禁锢魂魄,他大可以用符咒或是别的法器,又何必这样麻烦?江槿月满脸疑惑。她这才发觉自己对鬼魂所知甚少,甚至还没一个不信鬼神的王爷了解得多。
    望着她的眼眸,沈长明正色道:唯有忘却生前事的鬼魂方能为人所用。这样的鬼往往嗜杀成性,对主人唯命是从。作为兵器,他们不该有一丝一毫杂念,也不必记得自己是谁。
    兵器?哪怕是冤魂厉鬼,曾也是活生生的人,如此行事当真缺德。江槿月作思索状,半晌才叹了口气。
    见她又不作声了,沈长明正要宽慰她几句,就见她转过脸来奇怪道:你是在哪本书上看到这些的?改日能借我看看吗?
    我不记得了。待我回去找找,好吗?沈长明只好搪塞过去。见面前的姑娘脸上有几分遗憾,他几次想开口,却不知从何说起。
    以她的脾气,若是知晓他一直对她有所隐瞒,还不知道会多生气。沈长明目光黯淡,随手将一块小石子抛进池中,摇了摇头。
    江槿月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只想了想又问道:丞相他费尽心思豢养鬼怪,野心应当也不止于杀一个淑妃。他该不会想造反吧?
    一时间,她想起缚梦说过的话,倘若丞相手中真有成百上千的鬼魂,情况可就不妙了。也不知几个禁卫军加起来才能打过一只厉鬼?
    她这话题转移得太快,沈长明愣了愣才哑然失笑道:眼下说这些为时尚早。如今他陈家如日中天,何须造反?再者,若太子继承大统,朝政大权不是尽归丞相之手吗?又何须造反?
    太子殿下?凭他的才干,当皇帝?我看够呛。江槿月很诚实地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好好的太子,长了个脑子却不把心思用在正道上,只知道拉帮结派、勾结党羽,实在不是明君的料子。
    她话音刚落,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二弟怎么在这里?
    二弟?听到这个称呼,江槿月不由悚然,看来真是不能背后说人坏话,她才嘀咕了一句,人家就找上门来了。
    二人齐齐地转过身,见身后站着个约摸十二三岁的少年,长得人模人样的。
    十五年前,他应当还没被封为太子,只能称之为大皇子。江槿月一贯不待见他,只冲他福了福身,就低头不吭声了。
    岂止是她,沈长明也不想搭理这位兄长。难得两个人能好好地说会话,偏偏有人不长眼,非要来煞风景。
    人家来都来了,他也不能不给面子,只能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问道:皇兄有事吗?
    你先退下吧。大皇子有意无意地看了江槿月一眼。
    沈长明还没开口,江槿月就如释重负地连连点头,对沈长明道了句那我先走了。说罢,她抬脚就溜,走得要多快就有多快,拐了个弯就没了踪影。
    看她这架势,还是那副不想和太子扯上关系的老样子。沈长明的嘴角抽了抽,笑着微微摇了摇头。大皇子却面色不善,开口就道:我听说父皇对你赞赏有加,说你聪慧过人。
    望着眼前的稚子,大皇子越想越不痛快。自这个弟弟出生以来,就总有人拿他们做比较。
    弟弟天赋过人,自己反倒逊色太多。大皇子攥紧了拳头,沈长明现下距清鲤池不过一步之遥,他还那么小,也不通水性,只要轻轻一推
    这么一想,大皇子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一丝笑容。殊不知,他眼底复杂的情绪被沈长明看了个清清楚楚。
    喜怒形于色,还真是个十足的蠢货。沈长明只当没看见,不动声色道:父皇也时常在我面前夸奖皇兄,叮嘱我多向皇兄学习。
    大皇子不着痕迹地岔开话题,上前一步瓮声瓮气道:母后病了几日总不见好。你得了空也该来凤仪宫看看。
    沈长明瞥了他一眼,笑眯眯地答曰:并非是我有意不去,只是不巧,这两日我也病了。这样吧,我再静养两日,就去拜见母后。
    闻言,大皇子满腹狐疑地看着自己面色红润、精神甚好的二弟,实在没看出来他哪里有病。但对方笑得颇为真诚,他一时也挑不出错处。
    一阵微风吹过,沈长明望向大皇子身后,忽地一笑,悠悠道:我听说母后是被御花园中的厉鬼吓着了?皇兄英名盖世,定要活捉女鬼,替母后分忧。
    这会儿,大皇子哪还有心思惦记鬼?他有意无意地又靠近了些,拍了拍沈长明的肩膀,不以为然道:二弟到底还是孩子,竟信鬼神之说?要我说,那个所谓的女鬼
    说话间,他目光中的杀意一闪而过,正要抬手将面前的孩子推下池塘,就见沈长明嘴角泛起了一个诡异的弧度。
    似是在笑,又似早已看穿自己卑劣的想法。
    大皇子心思一乱,一时进退两难。正当此时,他听见身后有人凉飕飕地来了一句:是不是我这样的女鬼呀?
    有人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左肩,阴冷的气息悄悄钻入了他的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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