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现在完全不是质问的场合啊!
舟鲤既疲倦又无奈,她下意识地看向四周:沙地摩托横在道路中央,挡住大半去路,行人不满的声音甚嚣尘上。
必须立刻安抚好他。
她不得不打起精神,嗫嚅道:不是,我是怕会
后面的话语没入嘈杂的环境当众。
烦死了。
一想到被面前的姑娘当狗耍了三天,姜星辰就遏制不住心中的烦躁与敌意。
什么?他凶狠地催促道:快点说!
我怕你会抛下我!舟鲤猛然抬高声音。
姜星辰身形剧震,难以置信地钉在原地。
就算再给他千百次动脑子的机会,他也未曾料到舟鲤的答案会是如此。
纤细的姑娘抬起头来,漂亮的眼睛里蒙上了一层雾气。
她抬起手,反握住姜星辰结实的手臂。
四目相对,姜星辰眼底的杀机顷刻之间消失殆尽,深刻眉眼中的戾气化作几分茫然。
一个面对逼问展现出迫切,一个因意外而彰显出无辜。
如果我直接解开颈环。
舟鲤声线温柔,其中还带了点委屈,眼眸中的雾气更是让几分情绪变本加厉。
你会不会直接离开抛下我?她问。
姜星辰哑口无言。
他当然会了!
最开始姜星辰就是这么想的:两个人刚好倒霉到一处而已。
要不是有颈环的限制,姜星辰才不会管舟鲤死活。
就算一起被绑架又如何?倘若她死在外面,银河系这么大,只要他把自己的痕迹料理干净,谁又知道是姜星辰见死不救呢。
姜星辰的沉默就是答案。
舟鲤一双清亮眼眸骤然黯淡下去。
我不会战斗,毫无头绪,舟鲤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一睁眼看到的就只有只有你!你能战斗,却打算抛弃我。
说到最后,她几近哽咽。
抓着姜星辰臂膀的指尖无意识蜷缩起来,轻柔的碰触隔着布料传递过来,有些痒,更让姜星辰感到无措。
我不想死,我想回家。
舟鲤含泪,却坚持不哭。晶莹的泪水在泛红的眼眶中打转,殊不知这样故作坚强更惹人爱怜。
现在我坦白了,你可不可以不要抛弃我?
纤细的姑娘恳求道:你,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姜星辰:
他脑子彻底断线了。
要是舟鲤泣不成声,许他会心生烦躁;要是大声辩驳,许他会更加暴怒。
但现在舟鲤要哭不哭的,明明害怕到要死却还要憋着眼泪,还扯着他的袖子反过来哀求自己。
姜星辰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识过这样的阵仗。
别哭了!
他下意识凶狠出言,看到舟鲤本能地瑟缩,又无奈地放缓声音。
别哭,姜星辰硬邦邦地重复一遍,抬起袖子替她胡乱擦干净眼角的泪珠,答应你。
再说他也就只有一开始时想过抛下舟鲤。
眼下姜星辰已经知晓对方就是冲着挑拨智灵帝国与地下商会发动战争而来,不论如何也得把小公主给舟龙送回去。
真,真的?
舟鲤小心翼翼地掀开眼皮。
她敏锐地在姜星辰眼底寻觅到一闪而过的愧疚之色,舟鲤等的就是这个。
我先说好,我也只能试试看。舟鲤趁热打铁:要是这么容易就破解,帝国根本不会投入使用,还有
还有?
你以后可以不可以别
破解颈环的目的在于拉近与姜星辰的信任,这是个提进一步要求的好机会。
然而舟鲤话说一半,又是一阵头晕目眩袭来。
离开气象站时,姜星辰塞了一支稳定药剂给舟鲤,而距离当下已有六个小时的时间。
疲倦拖累了大脑,更是摧毁了舟鲤的情绪管理。她不过是动了动心思,而后粘稠的黑幕带着热度纠缠住了她的大脑。
比起舟鲤,姜星辰甚至更敏锐。
几乎是在舟鲤话语顿住的一刹那,他就察觉到那无法以眼视及的黑色物质在空气中逐渐成形。
姜星辰当即拧紧眉头。
啧,麻烦。
周围都是人,如果她这个时候精神力暴动,遭殃的可不止他一个。
他松开舟鲤的下巴,从口袋中掏出稳定药剂,旁若无人地拧开盖子粗暴地塞进舟鲤嘴里。
喝。
舟鲤:等、等一下,我唔咳咳咳咳咳!!
极其苦涩的药剂入口,舟鲤呼吸一顿,而后药水就吞进去大半。
后半口还呛了她一个好歹。
她拼命咳嗽着,苍白的面孔因而涨得通红。然而剧烈的咳嗽过去,药剂好像魔法般将她躁动的精神力抚平下去。
药水顷刻之间见了底。
还有一点。
姜星辰晃了晃玻璃瓶,冷淡道:喝干净。
说着他再次将小号玻璃瓶送到舟鲤嘴边。
等
你干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