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贵人。”黎非凡又离开扶手干脆坐到霍韫启旁边。
就算只有他们两个人在场,他也不想在外面演着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金丝雀,下了戏就是一句话不说的上下级,他又不是戏精。
黎非凡侧靠着沙发,一只手撑着脑袋看着霍韫启说:“你肯定觉得我胡扯,打赌吧。”
霍韫启扫了一眼他的姿势,“我从不跟人打赌。”
“为什么?”黎非凡问。
霍韫转向看着玻璃杯里透着水的光,开口说:“打赌意味着不确定,不确定意味着风险,而风险,会要了你的命。”
最后一句霍韫启是看着他说的。
黎非凡心里一寒。
霍韫启其实远比他最初看到的样子要话多一些,在外他会给他面子,私底下看似无聊的话也会回应。但是话里究竟有几分真几分假,几分是试探几分是话里有话却很难让人判断。
说是法治社会,但这个世界还真不好说。就这本狗血书里,枪击案,谋杀的,悄悄弄死的,那啥没有。
“不赌了,但我也不会再反悔,因为我有不得不留下的理由。”黎非凡翻了个身仰躺着,叹了口气,“二爷,答应我个要求吧。”
“说说看。”
黎非凡侧头:“等你觉得我没用那天放了我。”
霍韫启看了他几秒钟,“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不会放过你?”
“那理由多了去了。”黎非凡又转头看着天花板,细数,“先不提我顶着这么个名头本来的风险,说不定你到时候觉得我是个骗子,又或者单纯觉得我看不顺眼,最重要的我将来要是一不小心动了你真心肝,那你不得一枪崩了我。”
霍韫启似乎第一次露出有些无语的神情。
然后淡淡说。
“我不随便杀人。”
“你可以找别人动手。”黎非凡说。
霍韫启:“你就那么想死?”
“我要想死我跟你白话这么多?”
霍韫启显然是不想再跟他多废话。
他放下杯子,随便在旁边的柜子上抽出一本书不再开口。
黎非凡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跟那天在医院不一样,或许是他侵进了霍韫启的私人空间,他觉得自己的交流欲望一直在攀升。
这可是霍韫启,手握他生杀大权人。
他的上司,他的领导,他未来的合作伙伴,他的钱袋子。
以后能不能躺平数钱全看这位了。
霍韫启头都没抬,翻过一页纸说:“你看我的眼神很像在看一盘菜,再盯着我你今晚连地板都没有。”
“怎么可能。”黎非凡扫了扫他的头,“你不吹头发吗?还是湿的。”
“不吹。”
“我可以帮忙效劳。”
霍韫启终于从书页中抬头,看着他,“你到底想做什么?”
“一点一点渗透进你的生活啊,然后让你离不开我。”黎非凡说:“你的起居,端茶倒水,日常打理,我不得时时留心。”
“那是保姆的活儿。”
“我不嫌弃辛苦。”
“装过了,滚去洗澡,出来自己打地铺。”
黎非凡翻了个无趣的白眼站起来,从后抓着自己的头发挽了两转露出后脑勺,光脚去了浴室。
霍韫启看了他背影一眼,然后再次低头看着手里的书。
半个小时后黎非凡洗完澡。
他头发比霍韫启长,湿得也更厉害,大喇喇打开门问:“我刮胡刀忘带了,浴室里那个我能用吗?”
霍韫启还保持着他进去时候的姿势。
抬头看见他蹙了蹙眉,“抽屉里有新的。”
“哦。”然后咚一声关上门。
又十分钟后,黎非凡出来了。
头发吹干了,下巴干干净净,一边走还粗暴地抹了抹脸上的男士爽肤水。
吐槽:“盛京市好干,这才几月啊,好不容易用回洗面奶脸上干得跟水泥糊墙一样。”
霍韫启已经从沙发坐到了床头。
他说:“可能是你产品的问题。”
黎非凡走过去从柜子里拖出一床被子扔在地上,动作看起来像有气,说:“那我有什么办法,男人既希望你保持着美貌又不肯给你花钱,不都一个德行。”
霍韫启扫他一眼,给他丢了个枕头。
黎非凡看着自己脚下那枕头无语了。
“你还真打算让我睡地上?”
霍韫启头也不抬,“嗯。”
黎非凡:“……算你狠。”
黎大少爷这辈子没这么憋屈过。
一个小时后,房间里只有窗外隐约照进来的月光。
黎非凡:“睡了吗?”
没声音。
黎非凡:“我听说像你们这种背景的人一般不都不会让人近身?你让我跟你住一个屋不怕我是什么别人派来的卧底?”
黎非凡:“或许我手里有什么暗杀任务?”
还是没声音。
黎非凡:“需要陪睡吗二爷,一步到位那种。我都心甘情愿了,说到底也是你赚。”
黎非凡:“一个大男人你守身如玉要那玩意儿干啥?”
黎非凡:“我现在要是爬上床你应该没意见吧。”
终于。
“说完了?”霍韫启出声。
黎非凡:“……没有。”
霍韫启:“没完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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