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非凡愣是被蒋勋这家伙的形容搞得浑身不自在。
他确实不习惯忤逆霍韫启,那是因为从他潜意识认知当中霍韫启就掌控着原身的命。所谓成为一只合格的豪门金丝雀,一开始表面功夫至少占据了百分之八十。
直到现在,让他在一个自由人和现今身份上做选择,他百分百会选择自由。
只不过曾经的不甘、任务,不得不应付,随着黎非凡跟在霍韫启身边的时间越来越长,渐渐变成了习惯、信任,随手拈来。
这是他们一起走了这么长的路的一种默契。
黎非凡确信自己最初的选择是没错的。
只不过自从他跟霍韫启坦白了自己做梦的事情之后,黎非凡的确发现了一些变化。
比如一开始霍韫启的强势、威严用在他身上几乎少有,以前那都是黎非凡招猫逗狗步步紧逼,惹毛了他才会看见。但黎非凡发现现在的霍韫启耐心远不如从前了。
就像刚刚,喝个酒居然还威胁他。
蒋勋根本不搭理他的话,偏头看他继续说:“说你野猫你这是还不好意思吗?这有什么的,你挠人那也是在床上挠,我他妈又看不见。”
“我他妈能打死你。”黎非凡抬脚踹他,“我告诉你别把你自己那套套我身上啊,我们家二爷纯情得很,你以为谁都是你呢,瞎搞小心哪天死床上。”
蒋勋一个趔趄躲开,下一秒又跳过来勾黎非凡脖子。
“说说嘛,我真挺好奇的。”
黎非凡一言难尽看过去,“你好奇什么?”
“好奇他霍韫启床上功夫怎么样,狗屁纯情,他是不是不行?”蒋勋自己越说越兴奋,好像在这个话题里能把一直以来像泰山一样压在他头顶的人压下去一样,非要黎非凡描述。
黎非凡被这傻子缠得不行。
果然像霍七那种先是被原身家庭荼毒,后来又被主角荼毒但还是很好骗的二代才是少数。
蒋勋和黎非凡一样大,简直就是万金油,油滑的油。
黎非凡哪知道他家二爷床上功夫怎么样,他又没有实践过。
他把蒋勋的胳膊从肩上丢开,应付他,“不劳你操心。”
“你心虚!”蒋勋立马像抓住了天大的把柄,“是不是我猜对了?”
黎非凡睨他,“你自己去试试?”
“操。”蒋勋菊花一紧,“老子正经男人。”
蒋勋一边烦着他一边和他并排着要离开后花园,到了拐角的时候黎非凡突然回头往身后扫了一眼。
然后他看见了秦宵。
秦宵一开始原本离开了,但是现在居然出现在了后花园另一边的墙角。
见黎非凡突然看过去的时候也不躲开,甚至冲他露了个笑。
黎非凡顿时感觉到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他很难相信一个那么年轻的人,眼底的黑像是深井一样看不见底。那笑容也很难形容,像是看见了吸引他注意力的东西,友好到让人心惊。
蒋勋发现他往回看。
“你干嘛呢?”他问。
黎非凡回头:“没什么,看见了秦宵。”
“操。”蒋勋一听就要带人往回走。
黎非凡一把拽住他,皱眉:“你还想惹事呢?没被你爸妈教训够?”
蒋勋一听倒是收敛起来,他说:“我这不是有些气不过嘛,我就最看不惯他总是暗中煽风点火,出了事就屁话不说的臭德行。”
“少打交道就行了。”
黎非凡凭自己的直觉就知道这个秦宵不沾染最好。
但事实是你不想沾染的,有时候不代表对方不会主动上门。
蒋家今晚热闹,深夜了人都还很多。
黎非凡没事陪着姚照红他们一群太太打了几圈麻将,他人长得好看又会哄人,牌一把一把往人手里喂,搞到后来一个个恨不能拉他当干儿子。
蒋夫人看他也是越看越满意,转头就对着姚照红小声说:“难怪你没意见了,是个真机灵的。”
“聪明的人多,但有心之人难得。”姚照红语气平静,她道:“我跟韫启的关系你也知道,以前每周六晚上回本家吃饭的规矩他一个月能回来一次就不错了,但自从他在他身边,再没有落下过。”
蒋夫人面露一点惊讶,显然是没料到还有这种小事情。
就说黎非凡今晚,他喂了数把牌的那位周太太重要吗?
对黎非凡本人而言其实一点也不重要。
但是那是霍家下半年深度合作的公司老总的妻子。
最终是为他自己也好,为霍韫启也罢。
姚照红其实都不在意。
一个人的品性是骗不了人的。
至于自己儿子当初是怎么找上人家的,是否亏欠,又是否有真心,等他哪一天意识到自己上了心,将来都得一一还回去。
姚照红见一把结束,就对黎非凡说:“行了,你也别在这里陪着我们了,怪无聊的。去看看韫启那边结束没有,我听他说你最近一直在吃药,他要是太晚你就自己早点睡。”
黎非凡不顾一众太太的挽留,笑着站起来。
“行,那我就先去看看。”
他功成身退走了,后边蒋夫人问:“怎么吃上药了?身体不好?”
“心悸。”说到这个姚照红也是眉心微皱,“我听家里的管家说连当年给老太太治病的祝老都请来了,没什么用,现如今韫启又在做什么身体测验,为的就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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