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麻烦你了,我自己来就行了。”文森特脸有些发烫,心里暗怪自己怎么这么没定力。
幸好天色已暗,凯撒莱恩应该看不到他发红的耳尖才对。
文森特从纯白狮鹫的身上下来,看到了朝他伸出手的凯撒莱恩失落地将空荡荡的手心放回了自己身侧。
文森特心下不忍,反省着自己是不是疏离得太过火了?毕竟白天维兰登想要抚着他下来时,文森特也没有拒绝,但是轮到凯撒莱恩时,文森特却是为了避嫌而刻意不去回应他。
有些愧疚的文森特抿了抿唇,想了想,出声道:“已经不早了,明天你还有很多事务要做的?还是早点回去休息。”
“你可是这个新帝国的皇帝,如果生病了,整个国家都会动荡不安的。”文森特劝道。
“我知道的。”凯撒莱恩看着文森特,苍冰色的眼瞳倒映着他的导师、他的灯塔、他的初恋、他的心上人。
“文森特,我对你……”
晚风吹拂过文森特和凯撒莱恩的发梢和鬓角,带着蔷薇花香的芬芳。
这清风不仅吹动着皇帝陛下那头顺滑光泽的金发,也吹动了将明月掩盖住的片片云层。
纯净明亮的月光倾泻而下,形成一道散着雾气的光柱,恰好笼罩住了凯撒莱恩。
光芒像是音符一样雀跃在凯撒莱恩的金发和眉梢,然后顺着笔挺的身躯流淌而下,让他本就光芒四射的容貌显得更加剔透摄人。
花园中被月光一同照耀着的蔷薇们,在银色的月辉下舒展着自己的花瓣,将芬芳的香味散发出来。
这一幕本该是极为唯美的画面,被笼罩在光芒中俊美的金发帝王凝视着爱人,周围的蔷薇花朵盛开,仿佛受到感召一样为凯撒莱恩的恋情应援。
在这样的美景之下,不管是谁,向自己的心上人告白,总该会有些回应的?
然而凯撒莱恩看着文森特,那些一直想要倾吐的恋慕、诉说的思念却如同堵在喉咙里的云朵,让他哽咽得说不出半个字。
凯撒莱恩讨厌极了这样的自己,他越是着急,就越是无法对文森特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
最终他只能够紧紧地握住文森特的手,将自己的脸颊贴在文森特的掌心上,希冀文森特能够发现他因为爱恋而发烫的脸颊,埋在胸膛内因为和文森特的肌肤接触而噗通噗通急速跳动着的心跳声。
文森特看着在月光下双颊发红的凯撒莱恩,原本不明所以的表情在感受到掌心滚烫的温度时,骤然变得凝重起来。
他将另一只空着的手也贴上了凯撒莱恩的脸颊,文森特确认自己不是感觉出错,而是凯撒莱恩真的在发烫时,文森特反握住凯撒莱恩的手,就强硬地将他往亮着灯光的寝宫走去。
“文森特?”凯撒莱恩正握着文森特的手贴在脸颊上,他还在等文森特发现自己的心意,忽然之间却被文森特拉着走,那张忐忑又怀着羞涩的脸庞绽放出了惊讶。
“你在发热,凯撒莱恩,得赶快去休息!”文森特咬紧牙关,内心的担忧忍不住地溢了出来。
凯撒莱恩的确很勤勉,不管是小说中还是他亲眼所见,凯撒莱恩的努力和发奋已经到了文森特都觉得可怕的地步。
哪天凯撒莱恩真的生病了,文森特也不奇怪。
即便是凯撒莱恩离开了法师塔,文森特偶尔也会从睡梦中惊醒,担忧着凯撒莱恩是不是又踩着自己的极限压榨他的能力了。
不管是让作为皇帝陛下的凯撒莱恩还是作为自己曾经的学徒,文森特都不希望凯撒莱恩过劳死。
文森特闷不做声地拉着凯撒莱恩往寝宫走,凯撒莱恩在短暂的惊讶后,欣喜若狂地发现文森特是在担心自己?
原本凯撒莱恩比他高了半个头,经过磨炼的修长结实的身型,也绝非待在法师塔中浑身软绵绵的文森特可以拉动的。
但是凯撒莱恩发现文森特竟然在担心自己时,嘴里弥漫出了蜜糖一样的甜蜜,身体自然而然地就跟着文森特往前走了。
就像是牵上缰绳温驯的犬,戴上项圈的猫咪,将全身心都倾注在心爱之人上。
不,并非能够用这样的词汇来形容凯撒莱恩对文森特的心情和喜爱。
因为凯撒莱恩是心甘情愿收敛所有的傲慢和锐气,让文森特走在自己前面。
并非驯服与被驯服这么简单的关系,如果情感可以显像化成具体的形状,那么一定可以看到,从凯撒莱恩的心脏、躯干、四肢蔓延出去的红线,渴望又谨慎地试探着落在了文森特的手指上。
红线一道又一道地缠绕在文森特的小指上,犹如戒指,犹如束缚。
当凯撒莱恩被文森特按在床上时,凯撒莱恩眼睛闪闪发亮,将疲惫的倦意从工作了一整天的大脑中赶了出去。
接下来文森特会对自己说什么?会对自己做什么?
会像以前在法师塔一样,给发烧的自己摸一摸额头,然后亲亲他的脸颊吗?
凯撒莱恩期待地凝视着文森特,像是一位乖巧的孩子,任由沉着脸的文森特将柔软的羽绒被褥盖在了自己的身上。
自从在寝宫抱过文森特后,凯撒莱恩是第一次感受到文森特主动亲近他。
如果是其他人胆敢这么对待这位骄傲的皇帝陛下,不是被骂一顿就是被赶走了。
文森特将凯撒莱恩塞进被子里后,习惯性地将额头贴在了皇帝陛下散落着碎发的饱满额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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