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郭伯伯更是把大义看得比什么都重,就算郭芙真落入他手,恐怕郭伯伯也不会为了女儿放弃襄阳。到头来,恐怕遭罪的就是我那位郭大小姐了。”
说到这,杨过的语气竟有些幸灾乐祸。
“怎的,你不打算帮帮这位郭大小姐?”阿眉打趣地笑了笑,心中却已猜到了答案。他既然还能站在这侃侃而谈,其实就没打算放任不管。
不过,他却不打算做好事不留名。他呀,不仅要郭靖夫妇欠他人情,还要让那个刁蛮任性的大小姐好好吃个教训。
“那两个人的踪迹还没查到?”霍远沉着脸,不悦地同藏在黑影里的人说着话。或许他不该叫霍远,而是叫霍都,乃是蒙古的王子。
“这次我们好不容易扣住了郭靖夫妇的宝贝女儿,可不能让这些来历不明的家伙坏了好事。”思忖片刻,霍都忽然问道,“我师父和师兄现在何处,大约需要多久能到此处汇合?”
那人低垂着头,恭敬答道:“若是一路疾行,恐怕也要一天一夜。”
霍都心中一喜,一天一夜应不会出什么问题。于是,他命手下将如今的情形飞鸽传书,请他师父尽快来助。
只是那信鸽才飞出没多远,就被人叫住了。
“咕咕,是你再叫我?”信鸽歪着脑袋,好奇地打量着眼前这个两脚兽。它还是第一次遇见能听懂它话的人,至于送信,晚点也没事。
“对呀,我想请你帮个忙。”阿眉从怀中掏出个装满谷物的小袋子,语气蛊惑地道,“我想用这袋好吃的给你换你脚上的信,可以吗?”
信鸽绿豆大的眼睛有些馋地盯着那个小袋子,可终究是信鸽的使命更胜一筹。它犹豫地摇摇头道:“咕咕,不行的咕。我答应了主人要把信送到的咕,不能不听话。”
虽然杨过已经知道阿眉能和动物沟通,可第一次见还是觉得格外新奇。他悄悄凑到阿眉耳边,小声问道:“这鸽子怎么说,它答应吗?”
阿眉将鸽子的话转述给他,有些发愁地道:“动物不比人心思复杂,它们认定的事最难改变,恐怕我们只能强取了。”
只是一旦这样做,恐怕这一带的飞禽以后都将视她为敌了。正犹豫间,杨过忽然眼睛一亮,俯身贴着阿眉的耳朵悄悄说了什么。
阿眉一愣,狐疑地看着他道:“这样可行?”
杨过笑道:“反正也没其他办法,试一试也无妨。”
于是,阿眉一边晃着手里的袋子,一边诱惑道:“你主人只交代你把信送到,也没说信中途不能给人看呀,我只是看一下信,你之后又可以接着送去该去的地方了。”
那谷物碰撞的声响,实在是诱人鸽得很。信鸽歪头想了想,终于伸出绑着信的那只脚。就在阿眉两人看信时,信鸽已忍不住将头埋在袋子里狠狠吃了两口。
“看完了,我在给你放回去吧。”阿眉果然如约将信放了回去,信鸽满意地点点头,小嘴叼起不剩多少谷物的袋子,满意的飞走了。
直到瞧不见它的身影,杨过这才展开手,只见原本应该放在信鸽上的纸条竟然好好的放在手心。
原来刚才阿眉绑在信鸽腿上的根本不是信,而是杨过随手拾来的一片叶子。也亏得信鸽沉迷吃食,否则他们还真不好调换。
杨过将手里的信轻轻一辗,霍都的所有期盼就都落了空。他忍不住嘴角一弯,不怀好意地道:“哎呀,看来这位蒙古王子要多等几日了。”
“郭姑娘,明天第二批粮食就要到了,到时候可还要麻烦你们二位多指点指点。”霍都举杯敬郭芙二人,一张脸笑得格外赤诚。
郭芙不喜欢他看自己的眼神,可是想着能为爹娘争取到这么多粮食,心中也是感激他的。强压下心头的怪异感,郭芙和武敦儒一将手边的酒一饮而尽。
“来来来,两位多吃点菜,这可是江南的名厨所做,定会合郭姑娘的胃口。”霍都见他二人将酒喝下,嘴角的笑意更深,甚至还起身夹了几块菜放进郭芙的碗里。
郭芙的脸色立刻就变了,她素来娇气,此时能忍这么久已是不易。这个霍远虽送了不少粮食给他们,可行为举止实在有些粗鲁。如今竟然还用自己的筷子给她夹菜……想到这,郭芙只觉得满桌的菜肴都有些倒胃口。
“芙妹……”武敦儒悄悄拉了拉她的衣袖,提醒她看在那些粮食的份上忍一忍。郭芙抿抿嘴,到底是没有说出难听的话来,只是也没在碰过桌上的饭菜。
“老……老爷,门口有客人。”仆人候在门口,小声说道。客人?师父和师兄应是明日才到,他怎么会有客人。
霍都心中一沉,面上却仍是笑意不改地道:“两位慢用,我去去就来。”
一出屋子,那仆人便一改之前的战战兢兢,沉声提醒道:“王爷,是那天的两人。”
霍都心中纳罕,这两人倒是来得巧,若是再晚些,说不定就能和师父遇上。如今他们既然提前来了,他说什么也不能让人走了。
心思转动间,他已步到大门前。只见那男子如松柏挺立,女子如皎月皓洁端的是一对璧人模样,霍都便不由皱起眉头。
他不喜欢比自己出色的男子,尤其是这个男子的身边还跟着个貌若天仙的女子时,这种不喜就可谓是到达了顶峰。
“呀,原来是两位稀客。那日一别后,我还以为自己不会再见到两位了。”霍都依旧如当日那般热情,仿佛根本不知这两人是来者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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