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到怀疑地看向她。
唐昭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就剃个头发而已,又不是要砍他脑袋,怎么磨磨叽叽的:“爱信不信。”
到这个时候她脸上笑也没了,且十分不耐烦地看着周到,
“你到底剃不剃?不剃我走了,别浪费我时间。”
头上又一阵痒意传来,周到用手抓了一把,但这次抓了一边另一边又痒了起来。
钻心的痒意,让他龇牙咧嘴地把双手都插进发中,使劲抓挠了起来。
等不容易舒坦些了,那下手一看却见指甲里染了血。
他这是用劲儿太大,把头皮给抓破了。
“流血了。”
唐昭看了一眼凉凉的说,说完她就把刀收起来了,
“你们不剃算了,我忙去了。”
“等等。”
唐昭起身刚要走,周到一把便抓住了她。
“怎么了?”
此时那股钻心的痒意又来了,周到一咬牙,说:“剃!”
“你这什么表情,整个跟我要强迫你一样。不剃了,要剃自己剃。”
唐昭甩开她的手,抬脚就要离开。
这姑奶奶脾气大,他也不是第一天知道,周到头上实在痒得难受,真要让他自己动手,他还怕把头给伤了。
且说实话,要随便让人拿把刀在他脑袋上比话,周到还真没那个胆子。
唐昭是他在这里唯一能相信的人了,她动手,他才不担心。
周到当即就赔着笑脸说道:
“不强迫不强迫,是我求唐大姑娘救命,求姑娘大人大量,不计较我刚才不识好歹,求姑娘救救我吧。”
方仁也拱手,艰难说到:“请阿昭姑娘帮帮在下。”
唐昭看了周到一眼,冷哼一声,然后盘腿坐下。
恰好又听了方仁话,便指了指青竹道:“青竹,你帮他剃吧,直接把头发剃干净就行了。”
青竹眼里含着担忧,迟疑了片刻,点头应了声是。
“坐过来,把低下来。”
她对周到说到。
“哦。”
周到挪到唐昭身边,然后埋下头。
唐昭一手握着刀,一手揪着他的头发,刀刃直接贴着头皮,对着头发一用力。
咔嚓一声,大把的头发断裂下来。
“自己看看,免得说我骗你。”
唐昭把割下来的头发拿给周到说到。
周到接过,不过翻看了两眼就见到了还在头发里爬动的虱子。他头皮一紧后背发麻连忙将头发丢进了火里,再多一眼也不看了。
更没了之前那股不舍的劲儿了。
唐昭哼笑一声,然后用刀小心地把头顶剩余的头发都给他刮了下来。
她手上稳,纵使用的是短刀,也没伤了他皮肉。
周到只觉得头上想起细碎的声音,然后头发就齐刷刷地掉下来了。
很快,头皮上层次不齐的头发都刮干净了,唐昭用帕子将他脖子处的碎发扫干净说到:
“行了,明天找水洗洗就好了。”
土锅里装的水,是今晚大家要喝的,自然是不能给他用来洗头了。
周到皱眉,回答得心不在焉:“我知道了。”
才剃了头,他很不喜欢,总感觉头顶少了什么,不自觉地就想用手去摸。
周到长得不差,算是个美男子,头发剃过后,头型也长得好,乍一看跟个俊俏的小和尚一样。
另一边青竹的动作要慢上一步,她虽动作小心,但毕竟没有做过剃头发的事,所以不可避免地还是在方仁头上划出了好几个伤口。
有好几次,方仁都差点按捺不住起身跑了,但都强忍住了。
这会儿弄完了,他着实松了一口气。
不仅是他,青竹额头都沁出了汗珠。
营地里骤然出现两个光头,众人直到坐下吃东西时才发现。
他们目瞪口呆地盯着周到和方仁两个光溜溜的脑袋,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过了一会儿,宴顾张了张嘴问到:
“周公子和方公子这是?”
周到和方仁面对众人目光也很不自在,听了宴顾的问话后,又不知该如何回答。
毕竟长虱子这件事很是丢人。
他们不答,唐昭替他们答了:
“头发上长虱子给剃了。”
说完她抬眼看向其他人又说,
“对了,他们两头上的虱子是被人传染的,你们最好也都相互看一下。”
唐昭话说的简单,其他人却立即变了脸色。有的人,甚至已经感觉到了头上的痒意。
“这,这不可能吧。”
羊头结结巴巴地说。
唐昭一头看他,然后一脸认真地指着他说:“之前还不是说头痒吗?你就很有可能。”
羊头愣住,他这两天的确头很痒。唐昭这么一说,他一下就反应过来了,东西也不吃了,扯着身旁的老桩子说:
“老桩子快,给我看看。”
老桩子还没应声,听了冯虎突然说到:
“我给你看。”
冯虎越过老桩子走来说道。
他扒开羊头的头发看了看,随后色变。
这下不用他说,其他人也知道答案了。
事实上不仅羊头一人,有许多人都最近两日都觉得头痒,之前没想到那儿去。
眼下经唐昭说了,他们才惊觉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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