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活在人类社会里的这两条。
一个是半人鱼,在二十八岁之前压根没体会过什么叫发情期,也不知道什么叫如鱼得水。
另一个还是红尾人鱼,有两种性别,还在懵懂地穿行在人类里,恪守着监护人叫她遵守的规则。
保护自己的隐私,不要结伴上厕所,也不要上游泳课。
宣流怕她到发情期掏出来比男同学还要大,也怕宣鸿影被什么隐秘的机构抓去做研究。
“人类的结婚,一开始是为了活下去。”
宣流点开了那张导图,她看到自己那一排往下,的确有孔九x这个名字,估计是这个男孩的妹妹。
她有点意外,在伦理学和生物学上,孔九缪要称呼自己一声堂姨。
这张导图有些年份,是前段时间宣流扫描传上去的。当年这个人类家庭火急火燎地整理名单,就是为了去老家举办庆典,没出生的名字都要编一个写上去。
“不结婚也能活啊。”
宣鸿影打了个哈欠,她又饿了,“那你跟申老师结婚,住在一起不能,多难受。”
“但是你都那样勾引她了,还拿不下来也太没用了。祁荔阿姨说了,你发情期一直靠吃药身体会坏掉的。”
宣鸿影这张嘴口无遮拦,宣流都习惯了,“可以先结婚。”
宣鸿影哦了一声:“那她还要买房,是不跟我住在一起吗?”
宣流笑了笑:“哪有那么好买的。”
人类总能给自己找很多的目标去实现,也会为了争一口气而另辟蹊径。
她倒是没觉得申遥星卑鄙,这个市场很大,宣流学校就有同事是这样的。
只不过交易毕竟是交易,但是她不想跟申遥星是纯粹的交易关系。
她想要更近一步,想要重温那个旖旎的梦境。
还有随着时间全部记起来的曾经,复盘一次究竟是怎么样的。
还好,记起了申遥星的模样。
记起了申遥星当年兼职的机构,也托人查了她的近况。
还好,这个相亲平台可以打通,有钱能解决很多的事情。
宣流希望自己以这个为开端,以完全人类的身份去追求申遥星,也试着去解开自己为什么在跟对方后双腿就好了很多。
宣鸿影看她盯着屏幕出神,嚼着鸡爪过来,看到上面的名字,啊了一声:“原来我这个孙子都没名字啊?”
族谱这种东西也是人类特产,写在墓碑上有时候都只能写男不能写女。
要么把女写成男。
宣流看着她上面那两个名字,宣其品和尤嫚。
她的人类父亲和人鱼母亲。
宣鸿影:“说起来前阵子爷爷又找过我。”
她吃饭一点也没宣流看上去赏心悦目,啃个鸡爪都像是吃猪食,白瞎了那张好脸。
但是宣流已经很满意了,毕竟以前这人吃得满脸都是还要她擦,实在是恶心。
“给你钱你就收下。”
宣其品年纪不大,今年才五十出头,生下宣流那年还是个清纯男大学生。
老婆走了之后宣其品单身至今,坚持搞海洋生物研究,旗下的上市公司在同类公司里属于龙头产业。
很少有人知道他有个女儿。
也只有宣流知道,传统意义上以生孩子的那一方为母亲的话,那她的母亲是男的。
但是在普世价值观上,宣其品是她爸。
宣其品本来就是老爷子晚年有的幺子,跟大哥大姐比小了很多,他二哥二十一了宣其品才刚出生。
所以孩子们岁数差距很大,都差辈了。
宣家的人也不怎么见到宣流,有些是根本只听说有个年纪不大辈分很高的亲戚。
逢年过节也没瞧见,感情一般,远亲不如近邻的那种风味。
“我当然收下了。”宣鸿影舔了舔嘴唇,全是红油,跟涂了一层牛血口红一样,宣流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砸了一包纸给她,“擦擦。”
“爷爷叫我少惹你生气。”
宣流笑了一声,“我看上去像是会生气的样子吗?”
宣鸿影很粗犷地把纸全用了,声音非常欠揍:“你生气的时候有味。”
人类当然闻不到。
而在宣其品的眼里,哪怕宣鸿影证件齐全,写着是领养。
他好像依然固执地把宣鸿影当成是宣流亲生的,就当宣流跟尤嫚一样,有这个能力,可能是因为宣鸿影和宣流那如出一辙的卷发。
宣流跟宣其品上一次的交流还是去年年底,对方发了清一色的小男孩给她,让宣流随便挑。
然后很自然地被宣流拉黑了。
宣鸿影看宣流打了个电话,也没个称呼,直接问:“堂姐的孩子要订婚了吗?”
对面的男人啊了一声,似乎确认了这个电话是本人打的,“你问这个干什么?”
宣流:“她有几个小孩?”
宣其品:“啊?两个吧。”
宣流:“小的那个叫什么?”
宣其品也忘了,他跟自己的兄弟姐妹联系得不频繁,过得跟个远方亲戚一样。
人一旦有钱,距离就轻而易举地产生了。
“我看看啊,哦……叫孔九……这个字是啥来着,缪?”
宣流:“我下星期要去参加我堂外甥女的订婚宴会。”
一边又开了一包牛肉的宣鸿影都抬起了头,看着她一向不爱社交的监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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