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芙樱噢了一声,想到那年暑假,她在同学的怂恿下去给申遥星送小蛋糕。
希望对方能改口,来参加自己的生日宴会。
可惜这个漂亮的小申老师哪怕性格再好,也并不是耳根子软的人。
范芙樱再软磨硬泡,都没办法得到一句好的,只能作罢。
“所以啊,我当时邀请申老师你去我的生日会,好歹咱俩还能吃顿饭。”
范芙樱到底有点遗憾,申遥星算是她的初恋,和世界上大多的初恋一样无疾而终,甚至是暗恋的初恋。
“唉,反正这么多年,你也不记得我叫过你了。”她低低地说。
台下听课的学生不认真听是常有的事,宣流平时也不在乎,即便是申遥星来听她的课,宣流也没指望申遥星能听懂。
宣流以为申遥星顶多也就玩玩手机,却没想到她跟隔壁的女同学聊得忘我,甚至还越靠越近。
前排围观的学生都觉得宣老师今天心情不好。
申遥星压根没察觉,她说了一句记得。
“那天我有事。”
范芙樱哑然地看着她,有点不可置信:“您还记得啊?”
申遥星点头,“你不是大暑生日么?”
范芙樱眼睛都亮了。
申遥星能记得纯粹是因为那天她去路边江湖郎中那看了病,差点被诊出喜脉。
这实在太深刻了,搞得申遥星根本忘不掉。
记得范芙樱的生日也是因为那一天。
“我好感动。”
范芙樱留着长发,是最近很流行的直切,她还夹了好几个发卡,看上去跟糖果似的,挺可爱的。
申遥星笑笑,又有点心虚了。
这姑娘本来就是话痨,当年申遥星给她讲作业,她也能叭叭好半天。
好不容易跟青春期的初恋女老师重逢,范芙樱甚至忘了去问申遥星怎么还有课件的,就说起自己的专业,遇到的事,又扯到她们都认识的谁谁谁,这么一节课就混过去了。
宣流上课布置的作业都是统一发在群里的,铃声一响,学生就陆续走了,也有几个跟她搭话。
宣流答了之后又向申遥星那边看去,发现这人还在聊。
有什么好聊的,那女孩有我好看吗?
宣教授不肯承认自己是宣鸿影口中的老牛吃嫩草,在颜值方面对自己有种天然的高傲。
大概是她看得太明显,围在她边上还没走的学生正好是宣流的直系学生。
她也循着宣流的目光看去,发现远处那个坐着的俩女学生,有个特别像自己见过的……师母。
“宣老师,师母今天来听您上课啊?”
学生背着包,问了一句,路过要走的学生也好奇地过去。
一个跟另一个说,最后都看向申遥星。
宣流结婚的事在校园网上短暂地出现过,因为底下跟帖出了不文明的评论,最后被封禁了。
像范芙樱就没看到,况且宣流虽然有名,但大多时候都是在本院的论坛出现,不会出现在艺术系的论坛。
全校也只有选修大课的时候才会混杂各个专业的学生。
宣流嗯了一声。
申遥星说着说着终于觉得不对劲了,她发现很多人人看她这边。
范芙樱也注意到了,她看了一圈周围,发现是以任课老师为中心的。
“下课没点名吧?为什么宣老师看我?”
申遥星刚才看宣流还被学生围住,没想这会都结束了,而且眼神还挺可怕的。
申遥星站起来,匆忙地跟范芙樱说:“那我先走了啊。”
范芙樱诶了一声,还没来得及说那有空吃个饭,就看申遥星跳着下了台阶,走向讲台。
然后握住了宣流教授的轮椅扶手。
啊?
她一脸茫然,刚好问宣流问题的学生要往后门走,看范芙樱呆滞地看着,诶了一声:“同学,你跟师母认识啊?”
范芙樱:“什么?”
对方还挺惊讶:“你不知道她是宣教授的老婆?”
范芙樱的表情活像被雷劈了。
那边的申遥星不知道低头跟宣流说什么,从肢体看就亲昵无比。
“你是别的系可能不太清楚,宣老师结婚有段时间了,好浪漫哦,师母还特地来听她上课。”
这个学生的同学站在一边打岔:“浪漫什么,没看宣老师都不高兴吗?肯定是偷偷来的。”
范芙樱一脸茫然,她跟了出去。
申遥星跟宣流解释了一句:“你不是还要回答课后问题吗?我就跟我学生聊了几句啦。”
宣流压根不掩饰自己的酸味:“你学生有这么大的?”
她的口气乍听还算平稳,但是架不住内心似有若无的嫉妒,尾音绷不住,微微劈了音。
申遥星笑了一声:“不是吧,这就吃醋了我的宣老师?”
她低下头,在宣流耳边开玩笑。
等宣流嗯一声,申遥星就收敛了一些,推着轮椅往外走,一边说:“我遇到你那年在兼职啊?”
“这事说到底还和你有关系……”申遥星顿了顿,想到那令人啼笑皆非的喜脉,“要不是你,我至于那么痛苦么?”
那段时光申遥星嫌少跟宣流提起,毕竟这位凶猛人鱼的视角,是被困在廉租房里等她回来的两个月。
是什么都记不得的白痴,是在外面奔波的兼职学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