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更不愿和一个几乎没有交集的人定一生,她向往的爱情,是想找到一个彼此历经一切,相濡以沫相守一生的人。
“绛朱,你想过这样的日子吗?”沈蕴凝望着手中的长剑,幽幽问道。
绛朱知道她是为和杨公子的婚事发愁,可自古婚姻大事,都是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何况这是当年夫人亲自定下的,谁也不能变卦。
“姑娘,我知道您心里不情愿,紫竹峰里的日子多快活,一想到以后就只能在深闺大院里生活,想想就觉得无趣。将来您成了官夫人,只怕连剑都不能使了……”
沈蕴握着剑的手怔了下,她自小带着这柄剑,从未离身过,如今真的要洗手做羹汤,去嫁给一个从未了解过的陌生人么?
沈蕴望着手里的长剑,忽然想起那日灯火明媚,在戏台子下替人追回钱袋子的事,还有当时戏台上唱的那出关于爱情的美好,她垂眸轻声喃喃道:“我想去看看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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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青钟下了朝之后,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刚进干清宫大门,鼻头发痒,打了好大一个喷嚏。
她揉了揉鼻子,咕哝了句:“谁在想我?”
四德子等候在殿门口,看见霍青钟,忙迎上去,一面走一面说:“主子,您可回来了……”
霍青钟摆摆手,“先用膳,有什么事待会说。”
四德子跟在后头,一起进了殿,午膳早就备下了,都是霍青钟指明要的菜式,四德子候在旁边,见他吃得正开心,索性开口:“主子,太后娘娘才刚派人来说,大学士们设立了国子学……”
霍青钟嘴里咬了一个鸡腿,还没咽下去就愣怔住,转头看着四德子,“学堂?”
四德子虾着腰,瞥见霍青钟不太好看的脸色,讪讪点了点头。
“给朕安排的?”
“嗯。”四德子又软软地嗯了声,随即又改口说,“不过主子,也不是给您一个人设的,太后娘娘怕您一个人孤单,特意安排了京中和您年龄相仿的大臣儿女们陪您一块儿,还有昭凝郡主呢!”
霍青钟:“就是那个太后的侄女?刘国公的嫡女刘昭凝?”
“是啊主子,昭凝郡主长得貌美,太后娘娘和国舅爷特意安排的,一同的还有宁远侯的嫡女沈……”
“这是陪朕念书的么?”霍青钟急急打断了四德子,顿时觉得手里的鸡腿不香了,桌上的饭菜也如同嚼蜡,她泄了气说道,“谁不知道那刘昭凝就是个跋扈专横的主儿,前日里我还听人说,把李尚书人儿子的脑袋给敲漏了,叫她来陪朕上学,朕还有好日子过吗?!”
霍青钟扔了筷子,重重出了口气,“不吃了!”
二喜剜了眼旁边的四德子,小声啰嗦着:“都叫你有事儿等吃完饭再说,瞧这下可好,午膳用的不痛快,看回头主子怎么收拾你!”
说完,二喜赶着跟上霍青钟,霍青钟坐在案旁,手里摆弄着昨日叫人弄来的羊拐,有一下没一下的乱抛着,二喜陪着笑脸上前轻哄道:“主子,四德子就是嘴欠收拾,回头奴才收拾他。”
霍青钟没理他,只一门心思玩着手里的羊拐,二喜见他不理自己,自顾自地上前说:“主子,其实也未必就是念书的,依奴才看,没准儿是给您相皇后呢!”
手里的羊拐一下没接住,啪一声掉在桌上,霍青钟皱着眉头转头看他,细细想着二喜的话,忽然好像知道了什么。
那刘昭凝是太后的亲侄女,又是刘国公的嫡女,她就说,念个书干嘛把她也招来,好家伙,敢情这里头还有玄机呢!在这儿等着给她挖坑,要不说昨晚上,太后提了一嘴立后的事,原来是早就定好人选了!
叫刘昭凝给她做皇后?
没门儿!!
霍青钟忽然想起小仙女来,挑了下眉问:“昨儿个晚,叫你找人的差事,办了没?”
二喜顿了下,愣头说:“昨儿您给了画像,奴才立马就张罗人去找了,不过帝京里人多,又不好兴师动众,这不是大海里捞针么!”二喜犯难,叹道。
霍青钟把手里的羊拐重重往桌上一掷,忿恨道:“找不到就多派些人手,要是三天内找不出来,朕就把你送给刘昭凝!”
二喜一听,三天内就让他把人找出来,丧着苦瓜脸道:“主……主子,您这不是为难人么!”
“为难人?这可关系到朕的终身大事,要是找不出来,朕可就被人为难去娶那刘昭凝了!”霍青钟抬手就将桌上的羊拐朝二喜身上砸去,威胁道,“你找不找?找不找?!”
二喜陪着笑去接那羊拐,一叠声说:“找找找,奴才一定找!”
第6章
沈蕴从紫竹峰回来时,正好遇上从宫里早朝回来的父亲,她上前喊道:“爹。”沈致远笑了笑,两人一同回了府。
大厅里。
“太后娘娘让我进宫陪皇上做学问?”沈蕴听见父亲的话,惊讶道。
沈致远点点头,说道:“太后今日亲自嘱咐我,皇上年幼,又在宫外长大,宫中开设国子学也是情理之中,遂选了京中年岁差不多的官宦子弟一同进宫,为皇上伴读。皇上今年十七,说起来,也和你差不多一般大,你进宫也不必拘束。一同的还有昭凝郡主,依着太后今日的话,是有要立后的意思,昭凝郡主是太后的亲侄女,又是刘国公嫡女,让你进宫,我估摸着也是给昭凝郡主做个陪衬,不用太拘谨,何况,太后也知晓你与杨狄盛的婚约,无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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