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教授,路教授,为什么啊………”
不知道在问什么为什么,但嗓音听起来莫名就带着一股子说不出来的委屈。
邵行洲抬手,覆上了他毛茸茸的后脑勺,满脸都是他滚烫的气息:“我不是路教授,我是邵行洲,小傻子。”
令人微醺的红酒醇香,不知何时张扬的挤满了整个空间,让人觉得晶莹的高脚杯里盛着玫瑰色泽液体就在眼前,一点一滴,旖旎的缠上了人的鼻息。
眼前的人烫的眼尾泛红,精致漂亮的脸是一片迷蒙,小声道:“我热。”
带着点哭腔,是少见的脆弱。
他好似知道眼前的人值得信任,发情期到了没有喊着要抑制剂,只是下意识的想寻求庇护,甚至还想贪婪的凑上去。
就像曾经经历过的每一次。
唐最很难受,喉间哽的想哭。
他迷迷糊糊又想起了高三那年,他总是生病,有一回发烧烧的人都糊涂了,没力气闹腾,也是像这样窝在邵行洲怀里,不肯动,不肯自己睡,而邵行洲一整夜一整夜的哄他,没合过眼。
记忆中的邵行洲像个行走的空调,总是冬暖夏凉,当时他发烧,而邵行洲冰冰凉凉的,他不肯放开,邵行洲就一下一下的拍着他的背,哄小孩儿似的。
唐最就是不愿意承认,但他知道,自己就是个恃宠而骄的烂人,他潜意识知道邵行洲不舍得对他怎么样。
要是真讨厌他,直接趁他生病什么都不管,不病死他也得难受死他。
所以唐最当时拒绝邵行洲,除了因为各种事情太丢人,还是因为他难以接受,不是难以接受邵行洲,是难以接受自己这么垃圾,对人那么坏,天天胡搅蛮缠的还被人喜欢,自己心里过不了这个坎儿。
邵行洲是个凡事都喜欢憋在心里的闷葫芦,小时候没有家人陪伴在身边,只有自己这个便宜假弟弟,还老欺负人。
他不傻,他就是太狼心狗肺。
唐最憋得眼尾都掉出了两颗晶莹的水珠,他埋着头往邵行洲的颈间凑,又开始使脾气:“我难受,你能不能理理我……王八蛋……”
邵行洲手掌从他头上慢慢移到了他的后颈,轻轻的安抚着他的腺体,同时小心的散发着信息素,清冷的冬雪一点点将室内的红酒醇香吞噬。
唐最得到了舒缓,但身体并没有降温,反而更加渴望某些东西,心里有个声音在不断的提醒他,他正在发情期,眼前是个alpha。
邵行洲不确定唐最现在到底知不知道他自己在做什么。
冬雪凛冽,裹夹着诱人的醇香。
怀里的人颤着又长又翘的睫毛,脸颊是浮出的红,他似乎想把嘴唇送上来索取什么,但又害羞极了,几次都自己躲开。
他小声的说着些话,在表达什么,但更像无厘头的梦呓。
邵行洲身体僵硬着,明显感觉到压在自己身上的人腹间滚烫,后颈在他的安抚下虽然勉强不再燥热,但还是很胀,这是omega给出的信号,结合的信号。
发情期结合舒缓不是什么道德败坏遭人唾弃的事,陶颜之前和他闲聊说过,她和前任的小女朋友在这方面也算各取所需。
但他不一样,唐最更不一样。
他们之间还隔着一句现在无法宣之于口的喜欢,他知道,他想唐最心里也是清楚的。
感情是小火慢炖的老汤,突然升温只会变味。
他知道唐最的性子,这个骄傲的小崽子不会接受,他只会像曾经一样跑的无影无踪,和他再不联系,邵行洲不想再把人推远了。
“唐最。”邵行洲揽住他的腰,另一只手撑起来,浑身软的不像话的人就这么栽在怀里,邵行洲边用信息素安抚着他边低声道:“能听懂我说话吗?”
被问话的人没回答,只半阖着眼在他身上嗅来嗅去。
不知怎么的,邵行洲莫名就想起来那种还没出窝没断奶的小奶崽,也是像这样,闭着眼睛乱嗅,不知道用脑袋尖儿找什么。
他有点想笑。
“能听懂就松松手,我去帮你取抑制剂。”
唐最好像不太懂的样子,闭上眼睛又说了句“热”。
邵行洲眸色暗了暗,突然扣上他的后颈,靠近:“既然听不懂我说话,那我就只能先标记你了,标记后会发生什么你应该清楚,唐最……如果这样,我会对你负责,会和你领证,也会公开我们的关系……”
怀里的人冷不丁安静了,过了好久睁开眼,低声说道:“你刚才说什么……我有点不清醒,你能帮我取一下抑制剂吗,就在你之前放的那个抽屉里。”
“……好,乖乖在这,等我。”
唐最也胡乱的点了下头,心里乱成一团麻。
邵行洲看出自己其实能听到他说话了?
发情期对每个Omega的影响是和体质有关系的,体质越好的Omega发情期时受到的影响越小,反之受到的影响越大,有的Omega发情期期间甚至需要到医院打点滴才能撑下来。
而唐最是属于那种发情期只要打了抑制剂睡一觉就活蹦乱跳的体质。
刚才难受是真的,但不至于完全意识不清,所以邵行洲说的话他能听懂。
他只是有点愧疚,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依赖感和踏实感。
以前发情期都是自己打了抑制剂蒙头睡过去的,现在他好像不是那么想自己度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