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茵从床上下来,谢茗君问她:“你去哪儿?”
她的声音很沉闷,不凶,像是脱力了,涩涩的,冬茵把装衣服的袋子拿过来,抹黑从里头拿出背包。
谢茗君走过来看着她。冬茵又爬上床,她侧着睡,头贴着枕头,手指缩在被子里握得很紧。
“谢茗君。”她轻声喊,打了个哆嗦。
“嗯?”
谢茗君一夜没睡,她眼睛都红了。
冬茵抿抿唇,手从被子里摸出来,她拿了个盒子,一点点地推到床边,说:“新年礼物。”
谢茗君坐在床边,冬茵继续推,推到了她的手边,蹭着她手背的肌肤,意思让谢茗君拿。
谢茗君吞了口气,那气儿在她喉咙里哽了许久才掉下去,她一边打开盒子,一边说:“你还有钱买这个?”
然后她愣住。
红色的盒子,打开后里面躺着两枚戒指,金灿灿的,跟如今的审美不同,瞧着有几分土气。
冬茵说:“买得起,我最先买的这个,剩下的钱才去买别的礼物……你一个我一个,戴小手指的,你觉得好看吗?柜姐说带这个可以转运,说要是不喜欢可以换,大小也可以调……”
谢茗君捏着那金素圈戒指,细小的圈,带着冬天的冰凉,她又放在手心里拨弄。
冬茵又说:“上面刻了字。”
谢茗君转动戒指,上面写着“一生有你”,她嘴角动了动,笑了一下,“我还以为是我的名字呢……你那个是什么字?”
冬茵眯着眼睛看,“是‘百世不离’,你看,就是字有点小,可能是戒指比较细,我本想买宽一点的,但是……宽得有点点贵,我买不起,只能给你买个宽一点的。可是我又很想买,就凑合给我自己配了这个,你觉得好看吗?”
“好看。”谢茗君把手伸过去。
冬茵嘴角露出一点点的笑,有点害臊,谢茗君说:“给我戴上啊。”
冬茵捏着戒指往她小指上套,感觉戒指圈有点大,她一点点往里压,然后把她的手指套牢。
“好看。”冬茵说。
谢茗君瞧了瞧,“嗯。”
手指纤细,戴什么戒指都好看。
谢茗君用戴戒指的手去捏冬茵的脸,冬茵说等一下,她的戒指还没有戴。
谢茗君没松手,把冬茵的脸捏过来,冬茵脸嫩,仿佛用点力就能给她脸掐住水来,冬茵茫然望着她。
“亲一下。”谢茗君说,等冬茵点头,她说:“下次别跑了……别让我找不到你。”
她吻吻冬茵的薄唇,“我很爱你。”
这个很矫情的话被她含在嘴里喂给冬茵。
第70章 并蒂玫瑰
大年初一, 雪停了,消失了几天的太阳钻破了云彩,把并不是暖的阳光撒落下来。
冬茵穿着新衣服, 往窗外瞥了一眼, 轻声说:“不知道今天路易十六会不会融化。”
“什么路易十六?”谢茗君问。
冬茵把大衣扣子扣好,谢茗君到床边瞅了一眼, 回过味来了, 问:“雪人叫路易十六吗?”
冬茵点头。
“为什么叫路易十六?”
冬茵说:“我就是突然想起来我以前听得一首歌,歌词是这样,路易路易路易十六。”
谢茗君还真没听过,“老歌吗?”
冬茵嗯了声,谢茗君思索了一番,扭头看冬茵还在看她, “你等等我想想这是什么歌儿。”
“就是这么唱的, 路易路易~路易路易~我小时候听DVD唱的, 想不起来也没事……”冬茵说:“对了,你怎么不夸我唱歌很好听?”
早上起来, 许是还沉浸在前两天压抑的氛围里, 两人脸上没有多少笑意, 稍微有点严肃。
现在谢茗君噗嗤一声,原本她还能想起来什么歌,冬茵一唱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说:“这个、这个怎么说呢,嗯、冬茵你觉得你自己唱歌怎么样?”
“我觉得蛮好听得啊。”冬茵自我评价, 她还挺自信地说:“哪个学翻译的唱歌不好听啊?小时候我奶奶就说我唱歌很好听, 说我能当歌唱家, 嘿嘿。”
“小时候我们参加唱歌跳舞还拿过奖。”
“什么歌?”
“小白船。”冬茵说, “还有跳舞,小学四年级的时候吧,我记得,那时候还有男伴。”
聊着俩人从楼上下去,走了一半就闻到了香味,底下的大白桌放满了菜,做的都是家常菜。
林姨在置筷子,瞧见她们连忙招手,“洗脸刷牙了吧,快过来,待会去后面好好拜一拜。”
冬茵想着应该是拜祖宗,她们老家也是有这个习俗,大年初一要放鞭炮点香火请祖先。
她们在楼下坐了一会儿,吴叔就喊她们到后面的屋子去了,这别墅修的大,前后两个院儿。
到后面冬茵有点惊,这屋子里供了好多神像,最中间供的好像是关二爷,旁边是魁星和菩萨。
谢茗君说:“生意人都信这个。”
她跪冬茵也跟着跪,谢先生在旁边点了蜡烛和香,旁边有个小盆在烧香纸,冬茵挨个拜完,也跟着求了求,在心里想了一个愿望。
她们小辈拜完了,长辈才拜,谢先生给神像前面的小酒杯添酒,然后林姨把供奉在神像的白饭收起来,喊她俩一人吃一口。
“新年如意,顺顺遂遂,学业有成,财运亨通!”等她俩吃完,林姨说:“待会找先生要红包,我今儿早看先生包了几个大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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