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寒秋问:“你怎么样?”
“我没事,睡觉!”
“晚安。”
折腾到现在,两个人都困了,窗帘拉上,楚凝安倒在床上呼气,想到刚刚的事儿有点笑不出来。
那两家人反应好强烈啊,自她们长大以来,头一回儿院子里闹这么凶,小时候打打闹闹很快就能和好了,长大了就变得记仇了。
最要命的事儿,长大了要懂得很多事儿,小时候喜欢谁就跟谁一起玩,现在喜欢就要克制。
太困了,楚凝安多想一会儿就困得不行。
第二天她起来的很晚,搁在一起她爸妈会六七点把她打醒,现在楼下都没动静,楚凝安穿着棉睡衣站过道那里看,她爸妈在客厅说悄悄话。
楚爸瞧见她,说:“安安下来吃饭。”
“好。”楚凝安没换新衣服,还是穿了套睡衣,捯饬了下头发,下来漱口洗脸准备吃饭。
餐桌上楚妈叮嘱她,“今天你别去拜年哈。”
昨儿闹那么凶,估计几家人心里都不好受,去拜年就是给别人添堵,今年都安分一些。
楚凝安有点话想说,又不敢说,夹了一块骨头放在碗里,慢吞吞地吃着,她问楚妈,“那我能去找路寒秋吗?”
楚妈看了一眼楚爸,她也拿不住主意,楚爸在倒酒,楚凝安把自己的杯子推过去,父女俩干了一杯,楚爸说:“去吧,顺便看看你路姨路叔怎么样。”
楚妈也添了点酒,三个人一块喝,酒劲大入口有点辣,火锅里煮着白烟儿,缕缕往外冒,本来应该是热热闹闹的气氛,变得格外冷清。
“孩儿他爸记得放鞭炮。”楚妈提醒。
“对对对。”楚爸放下酒杯,拿了串电子鞭炮,到院子里外站了一会儿,隔壁几个院儿都热热闹闹,显得他们这里冷冷清清,他站不住,让鞭炮响了一会儿又拎着鞭炮跑回来。
一家人和谐的吃完了饭,楚凝安借酒劲撞了撞胆儿,问:“你说为什么杨扬家跟龚俊家这么冲啊,居然直接打起来了。”
“这谁知道呢,我们又不是他们肚子里蛔虫。”楚爸干了一杯酒,说:“有可能是过于迂腐。”
“龚家还全家出国待了那么久,没想到他们最迂腐。”楚妈说:“你看看龚俊妈搞得,她回来弄得两家都跟着心惊胆战,好像她儿子要选妃一样,还一会观察秋秋,又一会儿观察安安的。”
楚妈对龚俊妈意见很大,以前他家里没出国,楚妈就不大喜欢龚妈的做派,这几天龚俊妈一副挑儿媳妇高高在上的样子,让她不爽了几天,现在晓得龚俊喜欢杨扬,他妈还张罗女孩子嫁过去,她就更不爽了。
“行了行了,你待会在家里睡会儿把酒劲儿压下去再出去玩儿。”
“我没那么傻,当人家面我肯定不说,就是跟你吐槽两句。”
外面下着大雪,院子外头多了两个人,龚俊和杨扬从早上起来就在地上跪着,想让家里成全,楚凝安在门口看了一会儿,她心里过意不去拿了热水和软毛毯垫子给他俩。
这俩啥都不要,硬是这么跪着。
楚凝安劝着:“这么冷的天,要是给膝盖跪伤了怎么办,以后留下病根就麻烦了。外头也常有新闻,冰天雪地的跪一会儿,之后把腿跪废了怎么的。你俩别弄坏身体。”
她这么说着,俩男人不为所动,倒是杨扬妈出来了一趟,把杨扬往里头扯,杨扬特别横一动不动的,非要跟龚俊一块跪。
楚凝安没直接去路寒秋家里,她在外面观察了一会儿才摸过去,路寒秋一个人坐客厅吃饭,菜做的很丰盛,楚凝安四周瞅了一圈,问:“路寒秋,你爸妈呢?”
“房间里头。”路寒秋说。
“你家里咋回事。”楚凝安关心地问,从她妈口吻里听,路妈这次闹了个大笑话,以后少不了要被人议论两句。
昨夜那事发生之后,路妈哭了一宿,一是气,二是恨,路爸在旁边闷着气陪着她坐,早饭还是路寒秋自己做的。
“没办法,当初我跟我爸都劝过她,她不听,非要跟龚姨俩一起撮合。”路寒秋继续吃,往楚凝安嘴里塞肉。
楚凝安张嘴吃掉,“哎,你别这样说阿姨,虽然她这么做有点讨人嫌,其实也是希望你好。”
楚凝安觉得她妈骂挺好的,她也跟着她妈一样有偏向,她也讨厌龚妈,晓得自己儿子喜欢男人,还给硬介绍女孩子,怪不要脸的。
至于路寒秋妈,她并没有怎么怪,能理解她的想法,她好好跟路寒秋说:“别跟你妈闹脾气,安慰安慰她,我是不好安慰的。”
“等等吧,等她自己长个教训。”路寒秋说。
她挺了解自个妈的,这几年当教导主任,当的有点偏了,什么都爱管,有点不近人情了,整不明白她是为了别人好,还是在行使自己的权利。
楚凝安推了一下她,“你怎么这样啊,阿姨也不是故意的,她不知情嘛,她要是知道,她才不会把龚俊介绍给你。”
“知道了知道了,待会去说。”路寒秋点头,端着饭碗慢慢吃。
楚凝安往院里瞥,先瞥到了路妈,路妈在门口站着,刚刚的话应该听到了几句,楚凝安仔细回忆觉着自己没说错话,把嘴里的菜咽下去,去跟路妈拜年。
路妈眼睛红红的忙回了句新年快乐,路爸从屋子里出来拿了个红包,笑着说:“来,安安,新年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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