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筹谋,一朝损啊……
全完了。
永嘉帝从台阶上方走下来,也许是已经接二连三地生过气了了,此时的脸色竟十分平静。
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他走到跪在地上的诸人跟前,最终停在四皇子面前,一脚踹了过去:“朕真是小瞧了你!平日看着贤良忠厚,没想欺弄君父,陷害兄弟,一步步走得如此精细。”
五皇子一贯温润平和的脸上也出现些许惊色,眯眼看向四皇子,心里起了层层波涛。
书上说会咬人的狗不叫。
他平日只顾着防备大皇子,却没想到眼前这家伙早早就在暗中准备好要给他致命一击。
他都不敢想像,如果寇元武真的就那么死了,结局会怎样……
大皇子也心有余悸地看着四皇子,要是他五弟这次被打趴下了,那眼前这家伙下回是不是就要这么对付他了?
真可怕啊!
四皇子在光滑的地面上后退数步,直到殿门旁的墙壁拦了一下,方才停了下来。
可见永嘉帝那一脚,完全没有留力。
四皇子衣裳鬓发凌乱,嘴角直接渗出血来,不过他的情绪却很平静,平静到了极点。
他抬手擦了擦嘴边的鲜血,目光直视着永嘉帝,微讽道:“我既不占长,也不嫡,更没有王家那样的外家,我多想些多算计些有什么错?”
永嘉帝看着他,神色漠然:“当然有错,因为我不喜欢你这样做。”
他也用了我,而非朕,代表着父子之间的交谈。
四皇子冷笑:“父皇,你不会是想说什么想兄弟和睦的鬼话吧,太可笑了,你的皇位当初是怎么得来的,难道不是从兄弟的尸骨间踩过来的,我也是你的儿子,我为什么不能想、为什么不能做? ”
永嘉帝面无表情道:“这些事我能做,不代表你也能做。而且,我记得我最开始就说过,立贤不立长,你跟你大哥、五弟是站在同一条水平线上的,我不曾偏爱过任何一人,你们三人都公平地分在六部任职,甚至我对你的忌惮比他们二人更少,只要你表现优异,我对你的重用只会更多,但你依然要玩这些阴诡心思?”
四皇子微怔。
半晌后,讥讽地笑了:“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终究是成王败寇罢了。”
“看来你已经在等待自己的下场了。”
永嘉帝最后看了他一眼,又转头看向自己的另外两个儿子,沉声道:“你们也一样,我说最后一遍,立贤不立长,不要做让我不喜欢的事,否则,后果很严重。”
也许,以后这个江山终要交给你们。
但现在他是皇帝,他不喜欢,哪怕你们再想,都不能做,做了便要承担后果。
这是一道无形的约束,否则这个朝堂必然会一团乱,人人都被迫陷于皇子之间的党争。
永嘉帝大步走到龙案上坐下,面色沉冷到极点:“来人,将四皇子和萧景川押进刑部大牢,将皇子府和镇南将军府查封,三法司即刻开始审理此案,朕相信这些年,朕的好儿子不会只做了这些事的。”
就在这时,勤政殿外又传来禀报:“刑部右侍郎裴向年求见。”
秦淮看了自己的小老弟一眼,好奇地眨了眨眼。
裴向年却目不斜视地直接跪下了:“微臣参见陛下。”
永嘉帝冷笑:“直接说吧,看看今天还能给朕什么惊喜?”
裴向年磕头,声音瑟瑟发抖:“臣接翰林院庶吉士顾振密告,上言四皇子并羽林卫郎将萧景川,在通州武清县的密林里养了一批私兵。”
永嘉帝眯起了眼,看向四皇子和萧景川的目光,仿佛是在看着两具尸体。
堂中之人也瞪眼的瞪眼,发抖的发抖。
虽然大家早有猜测,这批军械可能被用于武装私军,但猜想和亲耳听到的区别依然很大。
四皇子真的想要谋逆造反啊……
龙骧卫上门镇南将军府时,沈长欢正邀请了几个京中交好的哥儿和夫人一起喝茶,他嫁给萧景川已经两年,虽然没有生子,但整个后院却已是以他为尊,凭他做主。
聊了一会,有人笑道:“今日长欢的心情似乎颇佳,从来到现在一直笑个不停呢?”
沈长欢摸了摸脸:“有这么明显?”
“哎哟,看来真是发生了什么好事?说说吧,大家一起开心……”有人打趣。
沈长欢摇摇头。
怎么能说呢?他是在为四皇子和萧景川,马上就要除去五皇子和王家这个大敌而高兴。
而且王家还和顾思远、谢长月关系不错,要是能一石二鸟就最好了……
就在这时,门房小厮突然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
沈长欢刚要呵斥其无礼。
那门房就哭着一张脸,尖叫道:“少夫郎,大事不好了!龙骧卫上门了,说是奉了圣上之名要查抄咱们镇南将军府!”
沈长欢满眼难以置信:“怎么可能!”
正说话间,一阵喧闹吵嚷声响起,宋奇已经带着数个甲胄在身的龙骧卫冲了进来:“无关人等立刻离开,圣上谕旨,萧景川谋逆作乱、罪大恶极,从今日起查封镇南将军府,萧家所有人押入刑部大牢候审!”
一声令下,龙骧卫直接四处踹门抓人,整个院子乱成一团。
沈长欢面色惨白,整个人如遭雷击般剧颤抖起来,嘴中叫着:“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事,是不是搞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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