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了,被吃得死死的。
回想肖琅刚才的话,苏勉扬发现正如对方所说,他挑不出一丝错来,肖琅只是在自说自话完全没有挑明话题,是他自己忍不住跳出来自爆了。
“我能把他们打出血,你一见血就没了,我担心你。”耍小心思在肖琅这里意义不大,这个不解风情的人看得出来还不肯给他台阶下,苏勉扬懒得再装,索性把遮遮掩掩的心思直接挑明。
“同桌,你不觉得自己管得有点宽么?”肖琅连眼皮都没掀一下,语气平淡似乎毫不在意,好像只是在说吃饭睡觉这样平常的小事,然而苏勉扬却敏锐地捕捉到了其中夹杂着的焦虑。
和当初肖琅说这句话时不一样的焦虑。
他在焦虑什么?是因为不想让同学送他回家,还是因为不想让自己送他回家?
这个认知让苏勉扬心里落了柳絮般,痒得难受,想抓却又抓不到。
“忘了跟你说了,我是新上任的太平洋警察,”苏勉扬耸了耸肩膀,“走吧小朋友,警察叔叔送你回家。”
开玩笑的同时苏勉扬注意着肖琅的神情,他看到肖琅先是意外地挑了挑眉,又似乎是被他的回答逗乐了,最后肖琅无奈地弯了弯唇角:“想喝点什么?顺路买回去。”
这话的意思就是同意了。
果然一物降一物,对于吃软不吃硬的人要说好话,而对某些软硬不吃的人那就得死皮赖脸。
又回到自己家的肖琅内心有些感慨,他从苏勉扬家离开的时候,原以为两个人这个假期再也见不了面了,哪曾想不仅见了还见了两次,后面这次俩人更是一起打了架。
人生无处不惊喜。
“英语我都刷过了,你要是不嫌弃就拿去用吧。”肖琅从书架里翻出了英语套题,又在抽屉里拿出了一个笔记本,一同递给了苏勉扬。
“本子里是我总结的一些模板,或许对你有帮助。”
苏勉扬随手翻了几页,笔记本里是被裁剪下来的试卷参考作文片段。
肖琅把它们按照题目分类排版整齐,偶尔还会在旁边写几句用以替换的英文短句,字迹工整好看,足足有半个本子的厚度。
这样费时费力的馈赠让苏勉扬不好意思接过来,“这...多不好意思。”
“拿着吧,”肖琅不笑的时候神情总是格外淡漠,他看了眼苏勉扬,用不怎么在意的口吻说,“我都会背了,留着也没用。”
苏勉扬感觉自己受到了暴击,他又翻了翻英语套题,发现其中好几张都有被撕开的痕迹,苏勉扬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兴奋,“你也撕卷子啊,是不是做题太烦躁了忍不住?有时候题太难确实让人忍不住会撕了它。”
“不是。”
肖琅无情地否定了苏勉扬,他把其中一张卷子抽了出来,将卷子右侧上半面从撕痕那里折了过来给苏勉扬看。
“是因为完形原文在正面而选项在反面,从中间撕开卷子再折过来,这样原文选择在一起,做题比较方便。”
苏勉扬不想说话了,他发现和学霸对话就是自取其辱,除了让他意识到学霸有多牛逼之外,什么其他的用处都没有。
苏勉扬把套题码放整齐,放进了随身携带的书包里,收拾的同时随口问了句,“你下学期是不是要调去一班?”
正在收拾书架的肖琅听到这个问题后动作一顿,把放错了位置的书本调换了回去,“怎么,不想让我去?”
“怎么可能?跟我又没关系。”心事被拆穿让苏勉扬有些紧张,但很快他就意识到了自己的紧张是多余的。
分别总是令人不舍的,他所表现出来的情绪合情合理,包含在朋友的界限之内,肖琅不会注意到什么。
“跟你没关系你还问什么?”肖琅是除了历史有些瑕疵其他方面都挺好的全能型学霸,他在哪方面的能力都是一流的,噎人也不例外。
“我...我就是好奇问问,没别的意思。”苏勉扬被噎得不行,但要是让他把心里的真实想法说出来他可不干。
我舍不得你什么的,太腻歪了,丢人,他说不出口。
“是这样啊,”肖琅的声音末尾刻意拉长,带上了几分戏谑,还不等苏勉扬收回视线,他就突然回头看向了苏勉扬,“那你希望我调班吗?”
苏勉扬一惊,窘迫的神色还没来得及掩藏就被肖琅尽收眼底,他有些尴尬地移开了视线,“实验班比平行班更容易出成绩...站在学生角度上肯定进一班更好。”
苏勉扬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他索性不肯说话了。
实验班比平行班要容易出成绩,客观事实摆在明面上不容反驳,更何况他也没有资格劝说肖琅因为自己放弃这个机会。
“所以你希望我调班?”肖琅挑了挑眉。
“我...”苏勉扬哑口无言。
几秒钟的空白期愣是让苏勉扬过成了世纪之战,很难描述此刻他内心的感觉,好像心底的隐秘被人摆到了明面上。
两个人间像是隔着一窗纱帘,透过去看得隐约模糊,明明只是掀开捅破就能看清的事情,双方却谁都不肯先迈出那一步。
“我不会调班的,”肖琅顿了顿又说,“教导主任说一中实验班每学年调换一次,我不想搞特殊。”
苏勉扬眉心一跳。
“所以...”肖琅掀了掀眼皮,他似乎心情不错,眼睛里带着笑意说,“要不要好好学习,高三我们实验班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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