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轻掩, 宋雪檐在外听见一声闷响,他纳闷地上前,刚伸手握上门把手, 燕栖就出现在了门边。
宋雪檐收回手, 抱稳怀里的王爷, 问:“什么东西掉了吗?”
“是我的储存盒掉了。”可能是心虚,燕栖觉得王爷那滴溜转的眼睛已经把他看透了, 他拿出毕生的演技, 假装自然地说,“搬东西出汗了, 我想洗个澡, 要是待会儿我哥他们来了, 你们就先准备着,我收拾好就出来。”
“好,去洗吧。”宋雪檐将门拉上, 俯身将王爷放在地上, 先去厨房准备了一套水杯, 刚擦洗干净, 门铃声便响了起来。
门一开, 傅延乐小葱似的冒出来,“当当当!”
虞京臣站在后面,两手各自提着一个装得满当当的大袋子,宋雪檐让开位置,和虞京臣打了声招呼。
傅延乐反客为主, 拉开鞋柜, 找了双一次性拖鞋, 放在虞京臣脚边, 又熟门熟路地拿出自己的家用拖鞋。
宋雪檐伸手接过虞京臣手上的袋子,放到厨房柜台上,扬声说:“要喝点什么?”
“这会儿喝白水吧,我带了两瓶红酒过来,待会儿再开。”傅延乐在屋子里转了一圈,“阿栖呢?哥哥们上门,他也不恭恭敬敬地出来迎接?”
“在屋里洗漱呢。”宋雪檐盛了两杯温水,走过去放到客厅的茶桌上。虞京臣已经在沙发上落座,高大的身躯和俊美的面容比燕栖更显压迫感,宋雪檐刚犹豫着要不要寒暄两句,傅延乐已经蹿了过来,将他一把提起。
“走,我有话和你说!”傅延乐拽住宋雪檐的手腕,一边往客厅外的阳台走,一边朝虞京臣挥手,“臣哥,你自己开电视看啊,当自己家就行。”
虞京臣点头,见宋雪檐被推进阳台,傅延乐转身将玻璃门往中间一合,窗帘一拉,神秘感十足。虞京臣啧了声,俯身将准备跟上去撞门的王爷提了起来,泄愤般地轻轻揉了揉王爷的脑袋,小声说:“怎么这么多秘密,嗯?”
王爷听不懂,但感觉这位人类身上略有酸气,且不是好脾气的人。
于是喵喵两声,以表撒娇,顺便就趴在虞京臣的腿上,也不敢四处乱蹿了。
主卧和客厅的阳台相连,傅延乐先过去将主卧的窗帘拉上,为了给主卧透口气,只将开合门轻轻掩上。然后转身看向宋雪檐,和善一笑:“之前咱们说好的,等我回来,就要好好问你那句话,你现在可以和我说了,一年前你说的主动出手是什么意思?那个让你主动出手的人是谁?”
宋雪檐靠在黄木花架上,见傅延乐抱臂抬首,很是不好惹,不禁叹了口气,说:“行,我说。”
与此同时,浴室之中,燕栖蹲在懒人沙发前,看着呈放在上面的摊开的笔记本和里头的那只金叶小燕子书签,还有纸页上的黑色笔迹,和用黑色签字笔画在角落处的小燕子,好奇心和为人的素质礼貌在脑海中极限拉扯。
他本不该偷偷去翻别人的日记,但这从里到外的小燕子,还有这张无意呈现在他眼前的笔迹内容,其中可是坦坦荡荡地写着「燕栖」二字。无需怀疑,这是宋雪檐写的有关他的日记。
“操。”燕栖最终还是伸手拿开那只书签,小声说,“对不起,让我死个痛快。”
他不再犹豫,仔细去看当页纸面上的内容,这笔迹和宋雪檐现在的笔迹相差无几,显然是最新的一篇日记。
【这几天天气不太好,昨天衬衫,今天就要搭上一件厚外套,可惜燕栖不在,否则我可以故意不穿外套,然后和他抱在一起。他总是很暖,像个小太阳一样,我希望他一直这么暖和,但永远只能抱我。】
“呃……”燕栖抿了抿唇,往前翻了一页。
【燕栖是想公开吗?我觉得还是他的前途重要,他放弃家业进圈,演戏时也很认真,一点大少爷脾气都没有,他是真的喜欢演戏,我想他走得更容易一点。好吧,其实我真的好想公开!!】
【今晚在燕家过夜,我好想和他睡一张床,但是我不敢。好吧,有位cpf鼓励我,我觉得他说得对,万一燕栖也在等我呢?我要过去了!】
【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和燕家的长辈见面,妈呀,好害怕,他爸爸不会给我开支票,让我离开燕栖吧?如果真的出现这种情况,我就誓死不从,除非燕栖主动放弃。他会放弃吗?希望不要,好吧,千万不要……一定不要!!】
“傻子。”燕栖摩挲着纸面上稍显浮躁的字迹,似乎穿越时空,看见了那个背着他偷偷焦躁不安的宋雪檐。他喉结滚动,继续往前翻页。
【我们吵架了,好难受。有时候我也会冲动,想要告诉他,我为什么要隐瞒和爸爸的关系。
但是冷静下来,我还是想把自己和岁穷分开。我不想让他知道我有这么不堪的家庭和童年,能在他面前多一层光鲜,也是好的。】
【今天见到了他妈妈,和他外婆长得有几分像,都是温婉又温柔的女士。我到底要把岁穷的身份隐瞒多久呢?应该是一辈子吧。虽然我很想拽着燕栖好一辈子,但这是谁也说不准的事情。
我这么无趣,说不定他哪天就不要我了,到时候至少岁穷还可以参与到他的生活。没错,绝对不可以暴露身份。】
“傻逼……真是个浑然天成的傻逼。”燕栖伸手捂住脸,静默良久,猛地粗鲁地揉搓了几下。面皮发烫发红,太阳穴也鼓动闷痛,连带心脏一片刺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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