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太过疲惫,祝今今眼下可是发自内心的想要休息。
待寻到适合的山洞,祝今今就立刻从乾坤袋里拿出了被褥,给自己在洞里寻了个舒服的位置铺了个床。
还贴心的为慕云峤留了个位置。
“天色不早,我和慕师弟要入睡了,二位请便?”祝今今朝向篝火旁的云景辰和白茗樱道。
“你和茗樱一起睡吧。”云景辰原本一路上都没有说话,此时却忽然开了口。
“不要,你要睡哪我管不着,我要睡在哪,和谁一起睡,又和你有什么关系?”祝今今十分果断的拒绝,她虽然不讨厌白师妹,但也不想和她一起睡。
云景辰的面色一沉,火光映照下,本是清俊的面容,眼下却是颓唐又狼狈。
真稀奇,她还是第一次从他脸上看到这种神情。
“云芷月,你我之间的婚约,究竟于你而言算什么?”
祝今今没想到他还有脸提到婚约,她对他的态度,表现得难道还不够清楚么?
不过也是,毕竟古早文的男主,只愿意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
若不把他从故事里揪出来,或者像她这样成为故事的旁观者,那么他只会永远坚定自己的信念,按照作者所希望的走下去。
拘泥与两个人之间的感情纠葛,互相相爱又互相折磨,这就是所有古早虐文惯用的手段吧。
一旦有一方能洒脱的抽身,所谓的虐点也就不存在了。
“我说过我不喜欢你了,我们之间的婚约自然也不作数了,若是你觉得我之前说得不够清楚,那我就再说一遍,我和你,和明衍宗,从此往后,没有任何关系了……明白吗?别来烦我。”
她说完,甚至懒得再看云景辰一眼,抬手罩了个隔音的结界将那二人隔绝开。
侧目时,看到慕云峤正抬眸看她,少年人墨黑的眼眸幽幽的,里头是诸多纷杂的情绪,说不清道不明。
“云峤……”
祝今今将用青绫临时搭起的帘子覆上,隔开结界外二人的视线。
“吃醋啦?”她笑着打趣道。
慕云峤出神地看了她一会,才缓缓道:“没有。”
祝今今坐下来,捧着他的脸亲了一口。
“慕小王爷,愿不愿听我说一个无趣的故事。”
云芷月的记忆,确实的存在于她的脑海中,但因为她清楚的记得自己是祝今今,所以云芷月的记忆于她而言,就像是别人的故事,她看完了这个故事,难免也会有所触动。
身体忽然被少年人的手臂搂入怀中,温热的唇贴上锁骨处敏感的肌肤,祝今今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嗯……”
既然设置了结界,做点更出格的事情也没有关系吧……
这么想着,祝今今的手就隔着衣物顺着他的脊线往下滑,又顺着他的腰肢,探进衣襟里。少年的腹部的肌肉紧实,触感犹如玉般光润,顺着祝今今摩挲的动作,他的身体也带着微微的颤抖。
“今今姐姐……”他怅然地低唤她。
祝今今轻轻吻上他的唇,二人视线相接,都看见彼此眼中的倒影。
她笑了笑,尔后开口道:“我自记事以来,就在云家生活。虽是云家的养女,但云家一直待我很好。”
记忆里也有快乐的部分,这是她不能否认的。
“云家的太奶奶很喜欢我,所以定下了我同云景辰的婚约。后来,他身怀仙骨,被仙师选中,入了明衍宗,我便也跟了来。”
但云芷月是天香一族,凡人测仙根对她来说没有任何用处,只得了个资质平平的评价,但为了云景辰,她还是夜以继日的努力修炼。
又结识了白茗樱,她与她年纪相仿,二人也逐渐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若没有魔修挟持白茗樱,以致后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她们或许还会是很好的朋友。
云景辰对她的感情也因为白茗樱的死扭曲起来,他恨她又爱她,那种扭曲的爱,最终只会变成无休止的互相折磨。
对男人而言,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她是,白茗樱也是,牺牲品罢了。
她才不想继续陷入这种无聊的感情游戏里。
“再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于是就变成现在这样了。”简明扼要的将事情带过,祝今今拍了拍慕云峤的背,又道,“无趣的故事到此结束,你今天在阵法之中可有什么收获?”
慕云峤似乎没从她的话中回过神来,他紧紧抱着她,埋在她的胸口听她的心跳,像是为了确认什么。
“云峤……”祝今今伸手回抱她。
“我知道你不喜欢他,可陆之清呢?”
“他是我师伯……”
“只是师伯?”慕云峤轻叹一声,又道,“我不是需要你回答我,只是今今姐姐,若他真是你很重要的人……我怕你会因为不能救他而失望。”
“这是我今日在阵法中所得。”
慕云峤话语落下,从袖中拿出一块形状古怪的石头送到祝今今面前。
虽是古怪的形状,但祝今今瞧着有些眼熟,一时间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看过。
“浮屠骨。”石块顺着慕云峤的动作滑了下来,抵在祝今今的手腕上,与手腕处突出的骨节轮廓近似,令祝今今一下子反应过来。
“腕骨?”
慕云峤颔首,轻道:“上古时梵音大师圆寂之时遗留下两块浮屠骨,一块落入天音门手中,尔后转赠与天玄门……这块石头不过是仿品,真正的那块应当在那位前辈手中被带进了无妄海……还有一块,不知如今在哪。”
“若是离开无妄海需要浮屠骨,那……已经没有办法了。”慕云峤的意思是,若是没有浮屠骨,即便她进入无妄海,也无法将陆之清带出来。
没有办法啊……
祝今今默了片刻,却没有流露出什么明显的情绪,失望亦或是悲伤,什么情绪都没有。
她最讨厌没有办法这种话。
夜已深,幽寂的石窟内唯有将熄未熄的篝火在燃烧。
今日一战已花光祝今今所有力气,她抱着慕云峤,二人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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