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门弈赛,祝今今醒来时,芜烟已变回女身。她坐在长椅上,正摆弄着今天天门弈赛上所用的法器。
祝今今伸了个懒腰下榻,看她桌上那堆稀奇古怪的法器,好奇问道:“这么多法器,能不能给我些?”
芜烟闻言失笑:“想来是祝姑娘知道我先走了,想在我走之前,从我这占点便宜?”
“那也得看芜烟师姐让不让我占得了。”祝今今大大方方地回了句。
“反正有些往后也用不上了,送你几样也无妨。”芜烟随手挑了几件法器,递到祝今今面前,“这是这件是千机丝,你往里头注入灵气,便能用神识控制它的方向,这是支小弩,先前宗门课业里教过,你应当会用……”
祝今今将芜烟给的法器收进乾坤袋,便匆匆赶去与阵法科的弟子们集合。
一行人来到瀛昼岛的中央,弈赛的场地之上,已结起一个巨大的结界屏障。在场观摩的不仅有四大天门的人,五宗六派的弟子也都跟随宗门的灵舟而来。ℛóúzнaíшú.óℛℊ(rouzhaiwu.org)
弈赛的场地宽阔,几乎包含半个瀛昼岛。阵法科和炼药科的弟子们大多都安排在极远的灵坛周围结阵守卫,而唯有祝今今、慕云峤和赵流风叁人,和技巧炼器科的弟子们与天镜门弟子争夺中央的聚灵阵。
屏障之外,四大天门的长老们皆站在云端之上,观察结界中这代弟子们参与天门弈赛的翘楚。
“江宣鄞这孩子,骨龄不过百余岁,不仅继承了顾祖师的传承,还在短短半年内结得元婴,实是前途不可限量啊。”天剑门的白胡子长老笑着赞叹。
天音门的女长老在诸位场之人中显得最为年轻,虽是已有千岁,那张脸看起来却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妙龄少女。
“要我说,那陌临川的两个徒弟也不错,十几岁的骨龄皆已是金丹……说起,那叫叶问心的姑娘,是不是也叶家的女儿?”
她这话音刚落,天镜门的几位长老面色皆是一沉。
见自己似乎触了眉头,那天音门的女长老也不着急,而是接着笑吟吟道:“怎么,还是什么说不得的事情?”
“倒也不是什么说不得。”天镜门的长老咳嗽一声,冷声反驳道,“只是那孩子镜术上没有半点天赋,早早被叶家除名罢了,若她能有如霏一星半点的聪颖乖顺,叶家怎会将她除名!”
她话音未落,一旁天镜门的另一位长老就跟着道:“如霏这孩子,修为虽略逊于宣鄞,但她很聪明。若没有她,仅凭宣鄞一人,五年前也难赢下这天门弈赛。”
四大天门之中,天剑看勤、天玄看巧、天音看灵,唯有这天镜一门,最是看中天资。不过修行之人,本就是要依仗几分天资,若无天资,自然也没有修仙的机缘。但若是太过苛刻,想来也只会适得其反。
不过既是家族之事,旁人自然不好插手。诸位长老又客套了几句,视线则落回那些弟子身上。
祝今今自然不知道屏障之外长老们在聊些什么。
她腰间佩上象征“相”身份的玉牌,便御风而起,落到高崖之上。
天镜门的弟子也已入场,祝今今一眼望去,便见江宣钰站在人群之后,叶如霏站在他左侧,二人间隔了一段距离,并不显亲昵。
祝今今如今想的,是该怎么拖住江公子。
她见过江公子镜术的厉害,即便她想要拖住他,但只要靠近,江公子只需要一个镜术,就能让她瞬间转移到另外一个地方。
更何况,镜术还远不止这一种用法。
祝今今的目光在他身上上下打量,而江宣鄞似乎也注意到了她的目光,朝她眺望而来。
往日他是如何看着她的?动情的、隐忍的、亦或是含着笑的、温柔的目光。
这样的目光太多太多,已然让祝今今忘记他第一次站在长阶之上,他朝她望来的第一眼。
那双不夹杂任何感情的,平静无波的眼。
她并不难过,只是有些不习惯,但往后她会逐渐习惯。
二人目光相接,祝今今也不刻意躲闪,而是大大方方的朝他露出一个笑容。
江宣鄞一怔,眸中似有困惑,但也只是一瞬,随即便将目光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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