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顾晓晓长叹了一声,钟映雪也是个命运多舛的,为了解决钟璃,她却是要彻底消失了。
如若可以,顾晓晓倒是想在尘埃落定后,离开任务时将钟映雪换回来。
又如此过了几日,顾晓晓白天躲在屋子中,避免不必要的消耗,夜里则飘上屋脊吸收月华,几天下去后神魄比刚进任务时强健了几分。
这一夜,月亮被乌云遮挡,伸手不见五指,月华几近于无,顾晓晓干脆在漆黑的花园中漫步,衣袂随风翻飞。
正在这时,围墙处突然传来响动,顾晓晓回眸一望,一个身穿黑色夜行衣的身影,敏捷跃下矮墙,朝这边轻捷跳来,竟未惊动府中人犬。
顾晓晓飘上天空,免得这位夜半跳墙之徒从她身体穿过,她大概是阿飘里最讲究鬼生的。
不用多想,甚至不用窥看那人面巾下的眉眼,堂堂卫国公世子翻墙入户夜探香闺,若传出去,长乐城又要多一宗香艳之谈了。
钟璃独宿拒绝丫鬟陪夜,一方面是担心自己梦话漏了馅儿,另一方面也是方便私下和燕秀见面。
只见那燕秀伸出手指轻叩门窗,有节奏的敲了几下后,屋内传来悉索声,窗子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顾晓晓飘到了房内,眼瞧着钟璃衣裳整齐眸子亮晶晶的,这才意识到原来钟璃未睡一直在等他,想必两人之前已经有过约定。
燕秀翻身跳进了窗子,钟璃小心关上,接着略带羞涩的往旁边站了站,压低着嗓子娇羞的说:“明秀,路上风可冷。”
两人如今已经捅破了那层窗户纸,钟璃用燕秀的字来称呼他,燕秀取下黑色面巾,露出俊挺的眉眼,伸手捉住钟璃的手,她往后抽,他反而握的更紧。
钟璃嘤了一声,又怕惊动下人,只将眼神横了下,侧垂了脖颈。
经过这些天吸收月华的锻炼,顾晓晓黑暗中视物比之前清晰多了,她也不知为何鬼魂也会受光线困扰,难不成灵体也有视网膜。
这个问题以后可以商榷,顾晓晓默默的飘在两个眉眼传情的男女之间,做一只安静的美阿飘。
一个含羞带怯,一个器宇轩昂,若非此处乃钟映雪香闺,钟璃顶的不是钟映雪的身子,倒也自成风景。
“月余不见,映雪似是又长高了些,瑰姿艳逸仪静体闲,我前些日子刚得了一匹天光锦,为你做一身衣裳,届时要将满林桃花比下去了。”
两人一本正经的含情脉脉,丝毫不顾阿飘也是有尊严的,当着顾晓晓的面说起了情话。
燕秀本是壮男身上阳气浓郁,顾晓晓不敢离他太近,眼珠子一转,飘到钟璃身后,开始对着她的后脖吹气。
她一口接一口吹着,钟璃阿嚏了一声,身子一晃,燕秀急忙上前搀扶,将她半搂在怀里。
男子强烈的荷尔蒙气息,让钟璃脸红脚软,忘记了先前后颈发凉之事,问到:“明秀哥,爹娘不同意我们的婚事,爹爹对于你讨我为贵妾之事雷霆震怒,不愿我做人妾室。”
出于私心,钟璃刻意将钟顺不愿背弃易家婚盟,不愿与卫国公府结亲,改为了只是不想让她做妾。
虽然情到浓处时,钟璃也答应了先为妾进门,以后徐徐图之,但私心里,她还是想正打滚光明的坐着八抬大轿,进国公府大门。
而且,钟璃觉得钟父反对,无外乎是她做妾丢了他的颜面而已,若是为妻,他定然不会阻止了。
燕秀虽然心中欢喜钟璃的颜色,但他是生在钟鸣鼎食之家,婚嫁之事自有一番计较。妻需要敬重,一定要门当户对,推动卫国公府更上一层楼,妾要颜色好如钟映雪这般********的解语花最可心。
“映雪,都是我不好,委屈了你,我曾隐晦提过,父母大人态度坚决。我怕他们厌弃了你,映雪,你要相信我会好好待你的。”
听燕秀如此说,钟璃失落之余强颜欢笑,她知横跨在两人之间的身份鸿沟,在现代时她根本不敢肖想这样的极品男人会看上自己。
钟璃自信她拥有这个时代女子没有的魅力,一定能赢得燕秀的独宠,与他白头偕老。
两人相拥片刻后,钟璃闷声问到:“爹爹不同意你的提亲,我们该怎么办?”
燕秀下巴蹭着钟璃的脑袋柔情似水,顾晓晓分明从他眼中看到寒光,只见他微扯嘴角轻拍钟璃的背:“莫怕,一切有我,我会让卜家主动退亲的。“
“嗯。”
两人接下里又耳鬓厮磨了一番,钟璃鬓钗散乱衣裳微解,但两人没忘情到发生肌肤之亲翻云覆雨。
顾晓晓腻歪的瞧着燕秀离开,钟璃脸红扑扑的上了床,自顾自的在被衾中闷声笑了会儿,心中担忧起卜开遥来。
大兴国建国三百余年,宗室人丁兴旺,王侯国公之数累日增加,渐成尾大不掉之势。先帝为了压制宗室,将爵位更替进行限制,除了亲王之类,其余王爷皆三代而降。
不仅如此,先帝还收了宗室的实权,扶植了一批武将出身的寒门子弟,卫国公燕荣父亲燕晟旸便是先帝登基不久,遭遇四边侵袭时冒头的青年将领,经过二三十年戎马生涯,挣来了卫国公的爵位。
一朝天子一朝臣,先帝去了二十多年,当今陛下也年过四旬,新一代皇位之争又要风起云涌。
当今陛下对燕荣颇为忌惮,一直不曾重用过他,燕秀不愿爵位三代而斩,想要赢个从龙之功,让卫国公府在他手中再兴旺三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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