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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页
    司青玄瞥了他一眼:“那也得看我想不想见到你。”
    “我觉得……你是想的。”照临微微低头,露出了毫无防备的表情,当他安静下来的时候,如浸染了墨色的眉眼静美如画,明明是黑白两色极简的碰撞,却有种一眼就能抓住人眼球的、浓墨重彩的吸引力,“明明上次你还说,想让我变成你的所有物——”
    司青玄:“……”
    司青玄视线有些不自在地往下一瞥,忽然注意到,照临今天没有戴手套。
    之前他们每次见面的时候,照临都是戴着手套的。
    摘下手套后的那双手,骨肉匀称,白皙修长,用玉雕成的来形容都太过刻板,显示不出这双手的素雅和灵气。指尖翩飞在琴键上的时候,他就像是演奏厅堂中天生的王者。
    偏偏,司青玄最喜欢的也是这双手。比喜欢照临的脸更甚。有时,他与照临双手相扣,他的视线总是会不着痕迹地在上面停留几秒。
    这些,照临都知道地清清楚楚。
    而且,褪下手套的照临像是打开了什么奇怪的开关一样换了天一身温雅的、和大学时没什么区别的装扮,整个人开始散发出恋爱时才会表现出来的气质——很难具体说出这是种什么气质,但就像是孔雀开屏了,蓝脚鲣鸟开始抬脚了,天堂鸟开始跳舞了(以上都是雄鸟在求偶期间会展现出的行为)——反正明眼人一看就能猜到是怎么回事。
    司青玄觉察到了形势的变化,顿时警惕了起来,后退一步,用拒人之千里之外的神情说道:“麻烦你动动脑子,回忆一下之前发生的事。我没说让你变成我的东西——是你自己凑上来的!”
    “就当我是自己凑上来的吧。”照临微微笑道,眼眸深处的流光溢彩,“送上门来的便宜,不想要吗?”
    “你倒是告诉我,我要你有什么用,前男友先生。”司青玄轻轻咬了咬自己的舌头,警告自己清醒一点,“我现在什么都不缺,什么都唾手可得……”
    “但是你可以重新拥有我——你想怎么处置我,我都认;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照临说道,“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青玄。我想把‘照临’还给你。”
    刹那间,万籁俱寂。
    或许是满室华彩的灯光太亮,刺痛了司青玄他的眼睛,他下意识地避开了照临的视线。
    “回不去了。”司青玄低声地说出了自己深藏在心中已久的话,“你变了……我也变了。说真的,我已经没那么想责怪你了。只是每次看见你的时候,难免要回忆起从前的你我——这才是最让我难受的地方。”
    他真的不能原谅照临当年的不辞而别吗?
    现在讨论原不原谅已经没有太大意义了,只能说,在逐渐深入另一个世界的同时,司青玄觉得自己多少能体谅照临所做的决定了。
    从系统觉醒,到现在,短短几个月时间,司青玄自己也掩藏起了不少与他相关的秘密,这些秘密他永远都无法诉诸于口。
    他扪心自问,就算照临当初没有和他分手,他们聚少离多地熬到了今时今日,司青玄就会把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都坦诚相待吗?
    或许,他不会。
    邪神的立场,非人的身份,这些东西都会给司青玄牵扯出无穷无尽的“麻烦”。现在,司青玄也有了自己必须要踏上的道路,这条道路被冠以“命运”之名,是怎么都逃不过去的。
    他在幻境中见到了许多次那白发祭祀的身影,每当他以“源月”的身份出现时,也是一副与现在完全不同的面貌。随着时间的流逝,幻境书库逐渐被填充……连司青玄也不能保证,自己到最后是否会以“司青玄”的身份活下去,只能说一切都要看天意。
    已经错过的,司青玄无力再追究是谁的责任。
    但要让他做选择,他宁愿这一切从来没有发生过。
    和照临以普通人的身份相恋的时光,才是他这一生度过的最好的时光。
    “到此为止吧。”司青玄忽然说道,“今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也不用来跟我说赎罪之类的话了……你没有罪可赎。”
    他匆匆说完,就和照临擦身而过。
    而站在一边一直没有说话的林楚:“……”
    林楚松了口气,把遮在脸上的酒单给拿了下来——之前这两人开始若无旁人地互动的时候,他为了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就把酒单盖到了自己脸上,连个大气都不敢出。
    好容易等他们结束了。司青玄很争气,没有马上就重新投入照临的怀抱,林楚本该对此感到欣慰才对……但他在听完司青玄说的话之后,心里又开始一阵阵地泛疼。
    司青玄这哪里是不在乎了,他装作不在乎,实际上伤心着呢。
    再看照临,这家伙的状态也把林楚给吓了一跳——他眼里的神光熄灭了大半,身上的生气像是被不知名的存在一点点抽走,只剩下了礁石般冷硬沉默的壳子。
    林楚有心想说几句话,纠结了好几回,迟迟没有开口。他站在照临身边思虑了半晌,才没好气地开口道:“你刚才说要赎罪什么的,是真心话吗?”
    照临没有回应他。
    “唉。”林楚深深地吸了口气,“你知道当初青玄找了你多久才放弃的吗?……也不能说放弃,只能说他终于活得正常一些了。开始的那几个月,他是真的活得没有人气……嗯,就跟你现在这模样差不多。反正,那种难捱的日子,他至少熬了几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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