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青玄的眼神暗了暗。
“谢谢你的情报。”司青玄说道,“前线需要调配的资源,如果有什么缺的,可以直接跟我的助手说。人手方面,我们就先不调派了,以免有胡乱插手之嫌。先等总局那边的消息吧。”
看司青玄已经拍板了,司灵阁暂时真的不会派觉醒者过来了,负责人难免流露出一丝失落的表情,但也没有苛求。
“还是要谢谢您。”负责人压了压帽子,低声道,“最近真不知道是怎么了,四处都不太平。成棠市闹深渊怪物,沿海却在闹台风和海啸。我听说海平面已经毫无征兆地升了好几米了……”
司青玄想起了路上看见的新闻。
他知道这是潮汐之神在表达祂的不满。
要把已经在骚动的潮汐之神给安抚住,司青玄起码要解决堕神在大陆上横行无忌的问题。
这一瞬间,无论是负责人和司青玄都沉默了。他们各自身上都负担着沉重的压力。
负责人忍不住从自己的口袋里摸出一个烟盒来,从里面挑了一根,叼在嘴上,然后又递给司青玄一根。
司青玄礼貌地拒绝:“我不抽烟,谢谢。”
负责人收回自己的烟,叹息:“唉,这不是压力大嘛。”说着,他身边跟着的副手把燃烧着的打火机递了过来,替负责人把烟给点上。
站在司青玄身侧的所罗门微微一笑——他似乎觉醒了一种奇怪的胜负欲——他从自己的口袋里变魔术似的摸出一个盒子,给司青玄递上来。
里面装的是各种颜色品牌包装的薄荷糖。
司青玄:“……”
司青玄:“我也不喜欢吃薄荷糖,谢谢。”
所罗门被拒绝了,也不尴尬,优雅地从糖盒里挑了一颗,剥开包装,把糖塞进了自己嘴里。
司青玄:“…………”
有时候他觉得所罗门是个难得合拍的助手,有时候又觉得这人似乎有点问题。
……
云京市。
灾异防治总局。
高层们正在举行会议,气氛沉重而僵硬。
深渊梯井事件发生之后,他们第一反应就是去查事情的来龙去脉。处理和诡异生物相关的问题都急不得,必须追本溯源,找对方法才能解决问题。
这一查不得了——
本该为预言家守口如瓶的,不知道为什么,这会偏偏没有选择守口如瓶。
原本该被预言家安排好的、如泥沙沉海般毫无踪迹可循的证据,偏偏就是出了纰漏。
或许是预言家本人已经无力紧盯着的缘故,总之,虽然成棠已经沦陷,他们拿不到直接的物证,但调查结果显示,深渊梯井计划正与预言家本人密切相关。
应该是灾异研究协会在研究过程中出了意外导致的。
这是个谁也不愿意面对的调查结果。
这事传出去,防治局的威信何在?
高层们分成了两派,一派主张把事件的真相捂住,另一派则主张与预言家和其势力完全割席。
事情还没解决,他们已经被迫在思考如何收尾的问题了。因为民众的质疑从未停止。最近激增的觉醒者人数在一定程度上吸引了大众的注意力,但这种注意力并不长久。
意外和明天哪个会先到来,谁也说不准。所以,至少防治局内部,需要先统一战线。
“我不认为向大众隐瞒事件真相是个好主意。”某个发言人说道,“现在是觉醒者的时代,不说我们防治局能不能控制住已经在编的觉醒者,还有许多没有在编的觉醒者对我们抱有疑虑,或者是怀疑。如果我们这次选择掩盖事实,那就正中他们下怀——防治局对外的威信会彻底消失的。”
在座的人都知道他话里指的是什么——指的是社会上那些“自由”的觉醒者,更别提还有一个不属于官方的大组织司灵阁正在一侧“虎视眈眈”地盯着防治局。
说是自查自纠也好,说是断尾求生也罢,不能把这么大的把柄递给人家。
“我们都没有证据直接给预言家定罪,那些人又哪来的证据?”有人心存侥幸,“现在诡异事件一桩接一桩,大众很难一直保持这种密切的关注态度。说难听点,等他们都习惯了,也就不会有人记得成棠市发生的一切了。就以往而言,从前的很多诡异事件,我们不也无法为其直接定性么?诡异生物本就是神秘莫测的……”
“这话说出去你信吗?”之前的发言人发问,“你觉得司灵阁会信吗?”
会场内一时沉寂下来。
很多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预言家毕竟是防治局的元老,在这儿说些声讨预言家的废话也没什么用。剩下的,就是站队,做选择——是防治局内部几个派系的交锋。
“我还是建议,我们坦诚地向外界坦白,解释这次的事件,然后借着组建常备军的机会整肃我们的内部人员。”发言人敲了敲桌子,掷地有声地说道,“置之死地而后生。”
“还置之死地而后生……”有人说道,“先把成棠市那一堆乱摊子给解决吧!还有食罪之兽,它马上就要跑出荒漠了——它现在直奔着成棠市去了。到时候,就算大家不知道成棠市到底发生了什么,也要被迫知道了!”
因为那条蛇它是幼生体,它没法飞!
虽然他们已经派出觉醒者前去击杀那条蛇……但是目前尚未传来捷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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