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八个大字几乎是刻在纪时清的脑门上了。
偏偏作为“重大嫌疑犯”,他手腕上必须戴着军团特制的镣铐,还要一个人坐在封闭的飞机舱里,四周站了八个士兵——这些士兵啥也不干,就一个劲地盯着他。
纪时清:“……”
纪时清欲言又止。
纪时清躺平睡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耳边隐约响起轰隆的风声。然后他就感觉到有人在轻轻拍自己的脸。
“……嘿,醒醒,我们到了。喂,兄弟,别睡了。”
纪时清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心想说“谁是你兄弟?有你这么对待兄弟的吗”,但他还是把这些抱怨全都给咽回了肚子里。
惹怒这些不讲道理的军官可没什么好处。
纪时清抬眼,看见面前出现的是个他没见过的栗发年轻人,光鲜俊朗,唇角的弧度看起来相当和善。似乎是个没什么架子的、愿意听人解释的军官。但对方既然出现在这里,那就说明他八成是照临的手下。
“唉,你可算是醒了,睡的够沉的啊。”对方给他递来一杯温水,语气轻松地说道,“我姓宋,叫宋瓒,军衔少校,算是那位阎王爷的副手。我知道你这次肯定被吓坏了,不过你放心,即使是军团内部想要给谁定罪,也是必须走军事法庭流程的。你不会真的被判处什么莫须有的重罪。只是这几天,你身为‘嫌疑人’,多少还是会遭点罪。”
纪时清接过那杯温水,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有些萎靡不振地说:“你们这算是什么,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那你可就冤枉我了。”宋瓒有些无奈地说道,“我知道这次军团把你接回国的手段有些激烈,但我也只是个少校,没法左右我们老大的决策。况且,如果不是军团神不知鬼不觉的来逮你,你是不是还打算跑到别的地方去再度上一个月的假期啊?”
纪时清:“……”别说,他还真就是这么打算的。
宋瓒一看纪时清的表情,就把他内心的想法猜了个七七八八。
“你看你啊,搞了个封印,然后把神事厅的厅长活活封在那儿一个月,军团的人想进那个封印去探查情况都不行,因为那是你设下的封印,必须得由你解开——结果你呢,事后你跑的比兔子还快,还直接流窜到北极去了,你说别人会不会怀疑你身上有问题?”
纪时清一脸冷漠:“就是厅长决定把我送去那里度假的。我随身的行李里有文件可以证明。”
“我们知道。”宋瓒揽过纪时清的肩膀,一副自来熟的模样,语重心长地说,“但现在情况不是不同了吗?距离神事厅长消失可已经整整一个月了。再过几天这个消息就要传得大江南北都是了——一个大活人失踪这种事,怎么可能瞒得住呢?所以,我们必须得把它当做一个紧急事态来对待。即使将来局势有变,我们也算是提前做了准备,不是吗?”
纪时清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什么叫提前准备?所以军团是打算让他来背这个黑锅?
“好了好了,不要紧张。就目前看来,你身上的问题其实并不大。毕竟你和神事厅无冤无仇,之前也只是在照吩咐做事。”宋瓒安慰他,“接下来你好好配合就行了,我担保你不会出事的。”
“配合什么?”纪时清问道,“你们是想让我解开那个封印?”
“bingo。”宋瓒打了个响指,“我们总算话入正题了。”
“没可能。”纪时清却是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他摇头蹙眉,“你们不知道那个洞穴里究竟有什么东西……厅长让我设下封印的时候,用的是最顶级的封印石,这足以证明他并不想让洞穴里的东西暴露出来,也不想让外面的人接触到。”
“我在国外度假的时候,一直有个来自神事厅的匿名者帮助我。想来那也是神事厅的内部人员,是厅长的手下。”
“解开封印是违背厅长的意志,那恕我无法配合你们。”
宋瓒边听边皱眉,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有些为难起来。
“我们也不是想插手神事厅内部的决断,而是……算了,先说点别的。你真的清楚那个洞穴里的是什么东西吗?”
“我知道。”纪时清的脸上多了几分忌惮,缓慢而审慎地说道,“那里封存的,大概率是一个刚刚死去的邪神。”
“……厅长杀死那个邪神之后,似乎就消失了。”
……
另一边。
司青玄在漫长的黑暗中航行了很久。
他以镇物破损为诱饵,让盐蚀之星以为有机可趁。在那个幽暗的洞穴里,被盐蚀之星污染的信徒自信满满地召唤了祂。
邪神要突破世界屏障来到现实的世界,有一个类似于破茧的过程。祂要以信徒的力量来诞育自己的第一丝血肉,第一根神经。这一过程其实非常快,往往在十分钟内就可以完成。
可惜,洞穴外有个守株待兔的司青玄。
他以剑劈开了盐蚀之星的躯体,宣布了此神的死亡。但司青玄又以源月的力量将生命力灌注入祂的躯体中,维持着祂生命概念上的“活着”。
司青玄让盐蚀之星以这种半死不活的状态卡在了两界的缝隙里,以祂为桥梁,在两个世界间建立了短暂的连接。
不过这种连接并不是那么稳固,穿越世界屏障的道路也不是那么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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