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化在了冬日午夜的街头。
……
年三十,温瓷和妈妈去菜市场买了面粉和肉馅儿,下午母女俩在家里包饺子,晚上带到医院病房陪着爸爸一起过年。
舒曼清真不擅长做饭、切馅儿这些事,所以买了现成的肉馅,只需要包好即可。
“妈,不是这样包的!”温瓷接过了舒曼清手里的饺子皮,耐心地教她按压,“你看,要蘸水,沿着边缘压花。”
“我也是这样的呀。”
“你都包成馄饨啦。”
“馄饨饺子不都一样吗,能吃不就行了。”
温瓷无奈地推着她出门:“您休息吧,别用眼了,我来包。”
“别别,我眼睛不累。”舒曼清坚持要留下来,“凡事都要学的嘛,我自己再琢磨琢磨。”
“那您包的馄饨…您自己吃,我可不吃。”
“我给你爸吃。”
温瓷低头包着饺子,嘴角绽开了笑容:“我爸一闻到您亲手包的饺子香味,指不定就醒过来了。”
“可不是,以前他最爱吃我包的馄饨了。”
母女间和乐融融的氛围里带了几分淡淡的感伤,终究还是不团圆的啊。
舒曼清从女儿沉默的眼神里,大概猜到了她心里的感伤,安慰道:“卜卜,爸爸会恢复健康的。”
“嗯,一定会。”
“诶,司白今晚会吃饺子吗,要不要叫他一起来吃些?”
听母亲谈到傅司白,温瓷的心蓦然一跳:“他肯定是在自己家里过年啊。”
“可他妈妈不是过世了吗。”舒曼清八卦地凑过来,“上次做饭的时候,我听他说他爸又找了个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女人…”
温瓷打断母亲的话:“怎么他什么都跟你说呢,这些事我都不知道。”
“那是你不关心人家。”
“我…”
温瓷语滞,扪心自问,好像的确没有问过太多傅司白的私事。
他似乎也不太愿意说。
可能不是不愿意说,只是因为傅司白看出来了她的漠不关心,说了也无趣。
不,她不需要愧疚,她对傅司白问心无愧。
一切都是交易罢了,傅司白从来不缺爱,那些个前女友,谁不是死去活来地爱着他。
他假戏做足,不屑一顾。
……
傅家宅邸,一家人的团圆饭,由名厨掌勺,满满一大桌,无比丰盛。
不知道何种原因,老爷子今晚没有过来。
作为傅卓安情人的萧雅,更不知何种原因...今晚竟能够参加傅家的年夜宴。
吃饭的过程中,傅司白全程冷淡脸,随意吃了几口,便搁了筷子,起身离开。
“司白,你先别走。”傅卓安叫住了他,“我有事要说。”
傅司白懒散地重新坐了下来,扫了萧雅一眼,看出了女人眼底的紧张。
傅卓安请了清嗓子,宣布道:“你萧雅阿姨怀孕了,你将会多一个弟弟或妹妹。”
围坐的亲戚们震惊之余,更是喜逐颜开,纷纷恭喜傅卓安又添一子。
这真是全家的大喜事啊。
要知道,傅家真正的嫡孙只有一个傅司白,这也是老爷子这些年对他寄予厚望的原因。
他这号要是练废了,连个小号都寻不着。
萧雅暗地里打量着傅司白。
她以为傅司白听过之后会有忌惮或不满的情绪,毕竟她自己腹中这孩子应该算是他继承权的最大“竞争对手”了吧。
然而令她困惑的是,傅司白从始至终嘴角只挂着淡漠的冷笑,似毫不在意。
所以,相比于敌意、憎恶…
毫不在意才是最大的嘲讽。
听到这个消息的傅司白,内心的确毫无波澜。
他还不需要把一个还是胚胎的玩意儿、放在心上。
只是接下来,在傅卓安宣布会和萧雅正式结婚、并承诺她一个盛大婚礼的时候,傅司白的脸色才渐渐沉了下去。
傅卓安当然不会让这个孩子一出生就是私生子的名分,要给他一个名正言顺。
傅司白看在眼里,这一切…都是对自己死去母亲的莫大嘲讽。
这些年,傅卓安之所以没有再娶,就是因为有傅老爷子在前面压着,同时也有傅司白的强烈反对。但现在既然萧雅怀孕了,他提出续弦,也就是名正言顺了。
傅司白终于明白,为什么今晚全家团聚的年夜饭,爷爷却没有出席。
大概他已经默许了傅卓安再娶,但不愿意当众承认,索性干脆就不参加年夜宴了。
“日子已经定下来了,就在今年四月份。”傅卓安愉快地笑着,“到时候欢迎各位亲朋好友莅临观礼啊。”
众人一片恭喜道贺声。
等到众人说完客套话之后,冷眼旁观的傅司白,这才缓缓道:“你要娶她进门,试试看。”
语调淡漠,但掷地有声。
傅卓安知道傅司白不会这么轻易妥协,这些年,为了他妈妈,他也是恨毒了他这个父亲。
“傅司白,不要胡闹,萧雅阿姨肚子里怀的是你的弟弟。”
“我管她怀的是什么东西。”傅司白倚在桌边,指尖拎着筷子,吊儿郎当地敲着碗,一字一顿道,“你要让她进门取代我母亲,你试试看。”
他看似漫不经心,但威胁之意却也是明明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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