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流畅,美好的曲子,就如同不断上升回旋的阶梯。在尾音落下时,听众已被带入云端。
瞿绛河的琴声灵动而强劲,一波波向简灵袭来,呼唤着她体内的舞蹈细胞。
简灵立刻站起身。她听着瞿绛河的舞曲,光着脚在套房偌大的客厅旋转起舞,一遍遍编排即将拍摄的舞蹈动作。
裙摆随着她的动作舞动,她感觉自己在云端飞翔。
以前在仲夏女孩,她的实力受到重重限制,但是这次不会了。她相信不会。没有枷锁可以束缚她。
舞曲比普通曲子更重节拍。简灵依照舞者的直觉,给瞿绛河的曲子提了几个意见。瞿绛河采纳,高效地修改了舞曲。
“拍摄前,我们再练习一下吧?”简灵发消息对瞿绛河说。
“好。”
瞿绛河这天的行程比简灵紧,修完曲子就去拍戏了。下午,他的拍摄告一段落,就在民国别墅等简灵练舞。
简灵从酒店赶到,他们在刚写成的探戈舞曲中子执起双手。
简灵沉浸在乐声中,感觉自己是在做一场离奇的梦。
他们,一个是配乐师,一个是舞者,在一部电视剧里,携手起舞。她嘴里喊着拍子,引导瞿绛河跟着她的编排迈步。
她以为他们需要练习很久,但事实上,并没有。他们异常默契,舞步异常流畅。
她不仅仅诧异于瞿绛河的学习能力,还诧异于自己过于连贯的舞步。她都不用动脑子,脚就能自然而然地随着音乐迈步。
为什么会这样呢。
她后知后觉地想到,这是因为,她就是听着瞿绛河编写的曲子长大的啊。在学会演戏以前,她就已经习惯了他的曲风。那些习惯,和她的舞蹈技艺一起,深深嵌入了记忆细胞。
“现在我是你最好的舞伴了吗?”练习完毕,瞿绛河问简灵,一双狐狸眼深深凝望她。
他对这个问题异常执着。简灵情不自禁就想,优等生的胜负欲好强。
但是其实,她在成年后,就只有过林光霁一个舞伴。更多舞伴都是学生时代遇到的。那些人,她早记不清了。
“你就应了吧,就当哄我一下。”瞿绛河见简灵不说话,便笑着拨一拨手上珠串,“没准拍摄时,我会发挥的更好呢。”
简灵静静地望着瞿绛河。
她不明白他干什么那么在意。在她心里他永远是特别的,他根本没必要纡尊降贵和其他人比。
她张了张嘴,犹豫了下,还是说:“就算实话实说,你也已经是最好的了。”
他于是收起笑容,一双晦暗不明的眼静静地望着简灵。
“简灵。”
“嗯?”
“原来你那么会哄人。”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
简灵怔住,感到耳朵微微发烫。她张嘴想说她没有在哄他,但又觉得这话说出来也不大对劲。
于是她没再说话,抿一抿唇看着瞿绛河迈着愉悦的步伐离去。
拍摄时间就要到了,简灵回房车吃饭,冲澡,然后换上拍戏要穿的釉蓝色旗袍。旗袍的绸布上,编织着飞鸟的纹路。
她走出房车,在空地上轻盈旋转一圈。飞鸟的翅膀就像是在上下挥舞,栩栩如生。
她去别墅化妆间准备做妆造。
“简灵,今天的戏我们都非常期待!”
路上遇到不少剧组同事,他们都冲简灵热情地打招呼。简灵自己无疑也是期待的。
这场探戈舞戏,是白梨和庄沭感情上的升温点。
白梨接受董家和庄太太的双重任务,蓄意接近看起来纵情酒色的花花公子庄沭。
之前在庄沭送白梨去医院后,两人也相遇过几次。但大多情况下只是客套交流。白梨接近庄沭的计划始终没有进展。
白梨知道自己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她必须使出浑身解数,吸引庄沭。她不求庄沭完全相信她,只愿自己真的能诱惑到她。
女人的曼妙姿态,让男人丧失理智,然后就会,沦为猎物。
这场戏的场景是白梨跳舞的舞厅。
舞厅举办了一场盛大舞会,庄沭应朋友邀约到场。作为头牌的白梨,在舞会上,将展开一场蓄意已久的诱捕。
简灵坐在化妆间,让柳闻为她盘发。柳闻将与蓝色旗袍配色的景泰蓝玉簪插在简灵的头发上,同时用几枚黑发夹暗中固定,这样玉簪就不会因大幅动作而坠落。
简灵闭上眼睛,任由柳闻为她画上眼妆。
化妆完毕,简灵扑闪了下卷翘的睫毛,看向化妆镜中的自己。
之前几场戏里,她的妆容都比较素雅,但这次眼妆明显重了些。
她化着俏皮又不失性感的小烟熏,眼角粘着淡蓝色的亮片,丰润的唇上涂着水润的暗红色口红。妖娆又有气场,一看便知是舞场头牌。
柳闻特意调低了化妆间里的灯光,看看在昏暗光线下简灵的妆造怎么样。毕竟拍戏时,灯光也会暗一些。
灯光暗下,简灵一双被亮片衬托的猫眼,还有一身冷白皮尤其惊艳,她如同是黑夜中绽放的蓝色妖姬。
柳闻很愉快,哼起了歌。
“你怎么那么开心?”简灵问。
“看校草和校花一起在镜头前跳舞,人生梦想也算实现一桩。”柳闻感慨。
简灵忍不住开口点评:“你这梦想也太没追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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