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段时间好恨梁媛慧,读大学时还幼稚地想象过,她毕业之后要回西安,梁媛慧如果有家庭了,她会插足进去。
凭一己之力毁掉世界是不可能的,毁掉一个人却不难,死磕就是了。
这个愿望有阵子还挺强烈的,以至于对苏酥的人生规划产生了影响。
她其实很喜欢西安,喜欢西安的美食,喜欢西安悠然的空气,喜欢东大街,书院门,小寨,喜欢在漫步在高楼林立的大街上时,转头就能看到静静矗立在路边的城墙。
可她毕业后留在了北京,一方面是不想回家,另一方面,多多少少是忌惮自己对梁媛慧的恶意吧。
现在看来,其实也无需那么忌惮,她虽然原谅不了这个人,但好像可以说句算了,当然不是说给梁媛慧听,而是说给她自己。
苏酥放下手机,再也没理这条微信。
今天原本计划去参观甘肃省历史博物馆,苏酥烧虽然退了,精神却不太好,两个人便在车里消磨了一天时间。
早上她洗漱完,裹着薄毯盘腿坐在沙发上,边喝他熬的大米粥,边看他在素描本上画画。
苏酥目光又落在江以北握笔的手上,淡淡对他说:“你的手很撩,你知道吗?”
江以北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淡淡说:“烧刚退,少想有的没的。”
苏酥轻轻笑了,胳膊肘支在桌面上,一手托着腮凑近他。
“我没想那个,是你想多了。”
她耳后擦了淡香水,若有若无的香从发丝间飘出,闻起来很舒服。
江以北没理她,翻了页过去,在一张空白纸上刷刷几笔勾勒出女人长发窈窕的轮廓。
苏酥问:“在画我吗?”
江以北:“嗯。”
苏酥把喝光的粥碗推到一边,一边头发撩到耳后,朝江以北配合地笑笑。
江以北淡淡牵了牵唇,画出她略微偏鹅蛋脸的面部轮廓和天鹅般颀长的肩颈线条。
她问江以北:“你画裸体吗?”
江以北警觉地说:“不许脱。”
苏酥笑了,“问你从前画没画过裸体。”
江以北:“画过。”
苏酥:“那你画漂亮的裸体时会有感觉吗?”
江以北专注素描本上的画,漫不经心地说:“画室里那么多人围着一个模特,怎么来感觉?”
苏酥还是很好奇,饶有兴致地问:“没有私下画过什么人吗?我听说画家的缪斯会是各种不同味道的女人,环肥燕瘦,每一个都是真爱。”
江以北凉凉嗤笑,“小黄文看多了吧。”
苏酥:“你和模特……没有过吗?”
江以北懒得理她。
苏酥有些无聊,淡淡看向窗外。
跟江以北聊天还挺容易扫兴的。
好在素描画出来之后没有让苏酥扫兴,他把她画得很美。
苏酥觉得不是阅女无数,出不来这样撩人的笔触。
苏酥笑着问他:“送我吗?”
江以北:“喜欢就送你。”
苏酥点点头,“很喜欢。”
江以北沉默片刻,忽然开口说:“还有个东西送你......要吗?”
苏酥:“什么?”
江以北:“我。”
苏酥怔怔看向江以北,一脸茫然。
她朝江以北笑笑,淡淡说:“开什么玩笑呢?”
江以北:“没开玩笑。”
苏酥还是不以为然的笑了。
她问江以北:“把你送给我......是什么意思?”
江以北淡淡说:“可以当真正的老公来用。”
苏酥笑了,眼神带一丝轻佻,“不久前才用过......”
江以北:“还有别的用法。”
苏酥:“比如呢?”
江以北:“早上可以叫你起床,晚上可以抱着你睡觉,可以听你讲鸡毛蒜皮的小事,也可以听你讲没睛看的黑历史,做饭给你吃,挣钱给你花,出门惦记你,生病照顾你,开心不开心都和你分享。”
江以北挑眉看她,“怎么样?稳赚不赔。”
苏酥怔怔看着江以北,看一会儿,忽然噗呲一声笑了,“听起来确实好划算。”
她收起笑容,淡淡问道,“可你能保证一辈子都这样吗?”
江以北想了想,有一说一道:“不能。”
苏酥靠向椅背,微微绷起的肩颈不知不觉松弛了下来。
她笑着说:“那我大概会赔个底掉。”
江以北不勉强她,淡淡说:“你可以考虑。”
苏酥很给面子地点点头,“好吧……”
中午江以北做了清淡的汤面,苏酥吃完饭睡了个午觉,醒来时觉得精神头回来了,嗓子也好了大半。
两个人打车去黄河边逛到日落,随便找了家路边的拉面馆子来吃,味道都碾压全国各地雨后春笋般的兰州拉面。
苏酥很少能吃完一整碗面,她感慨说:“太好吃了,一方水土养出来的美食,到了别的水土上,味道就会差很多,到汉中你就会发现,那儿的米皮在全国任何地方也是吃不到的。”
江以北问她:“你去过汉中?”
苏酥点点头,“我妈老家是汉中的,我姥姥姥爷都在汉中,我们家春节有时候在西安过,有时候在汉中过。”
江以北:“我们下站是成都,那边离汉中挺近的,可以带你回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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