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以北坐下来,无所谓地勾了勾唇,他淡淡扫了苏酥一眼,苏酥也在看他,目光带着一丝淡淡的幸灾乐祸。
孟朝朝喝了口啤酒,开门见山地说:“都成年人了,我也不绕弯子,你俩现在什么关系?”
江以北朝苏酥轻轻抬起眉头,带着丝讽笑,淡淡问:“想让我怎么介绍你?”
这个话题昨晚被苏酥若无其事地绕开了,今天却是绕不过去了。
她喝了口啤酒,不用江以北介绍,自己对孟朝朝说:“朋友。”
孟朝朝心照不宣地点点头,耐人寻味地看了江以北一眼,笑吟吟地跟苏酥聊起了别的。
男女之间的关系用朋友两个字可以包罗出万象来。
聊得来可以是朋友,暧昧可以是朋友,友情以上恋人未满可以是朋友,一夜情可以是朋友,稳定的性关系可以是朋友,结婚前可以是朋友,离婚后还可以是朋友。
苏酥给出这两个字,就是言尽于此的意思,孟朝朝活到这个岁数,不至于连这点眼力价都没有。
她想到刚刚在厨房冰箱上看到的一张便利贴,上面是江以北的字迹,嘱咐人家吃完早餐再喝凉酸奶。
她借口去卫生间,起身走出去几步,无声地哈哈大笑起来。
她这个从小拽到大的狗弟弟也有被人拿捏住的一天,要么说人得好好活着呢,说不定哪天惊喜就来了。
她忍住给林小枫打电话分享这个惊喜的冲动,洗了个手就从卫生间出来了。
小店的烤串味道很好,无骨鸡爪烤得软趴趴的,上面刷了一层秘制酱料,苏酥一连吃了三串。
五花肉烤得火候很大,里面的油脂几乎全烤了出来,吃起来香而不腻。
还有烤苕皮,苏酥真是爱死成都的考苕皮了。
嬢嬢端来烤好的玉米和香菇,笑着问他们好不好吃,苏酥对鸡爪和考苕皮赞不绝口,嬢嬢热心地端来一份干碟,说口味重的话蘸着干碟会更好吃。
苏酥从善如流,蘸着干碟吃了一串五花肉,没想到干碟这么辣,苏酥从嗓子到耳朵都辣的冒火。
她连忙灌了两口冰啤酒,还是辣。
江以北起身去冷藏柜拿了一瓶冰镇饮料,遇上孟朝朝要笑不笑的目光,江以北把拧开盖子的饮料灌进了自己嘴里。
吃了一会儿东西,孟朝朝又挑起话题来,她问苏酥和江以北是怎么认识的。
苏酥说:“我们是大学同学。”
孟朝朝目光在苏酥脸上停留一会儿,好像忽然想起什么,再次笑吟吟地瞥了江以北一眼。
她问苏酥:“你现在做什么工作呢?”
苏酥:“辞职了,辞职前做编剧。”
孟朝朝:“在北京工作?”
苏酥点点头。
孟朝朝有点惊讶地说:“那你们得有两年多没见面吧,这次怎么想起一块旅游的?”
领证的事苏酥断然是不肯说的,她一时语塞,江以北接过话来,淡淡说:“聊到旅行的事了,她正好辞职,就一起出来玩了。”
孟朝朝脸上现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她问江以北:“你放我鸽子就是为了这趟旅行吗?”
江以北无语地看着孟朝朝,想让她闭嘴好像已经来不及了。
苏酥:“什么放鸽子?”
孟朝朝笑着说:“哦,是这么回事,我有个大客户,从我这里订了他一幅画,本来排到明年三月份交画的,可那个客户需要他提前交画,愿意加四成价,我跟对方谈得好好的,追加的钱都到账了,他却说有事,不肯重新排时间,直接拍屁股走人了。”
孟朝朝看着江以北,唇边那抹笑容更加玩味,“原来是急着旅行去啊……”
苏酥惊讶地看了江以北一眼,不知道还有这回事。
她不好意思地问孟朝朝:“那后来怎么办的?”
孟朝朝:“还能怎么办,退双倍订金呗。”
苏酥:“多少钱?”
孟朝朝拿起啤酒喝了一口,笑着说:“你还是别知道比较好。”
苏酥无语地看了江以北一眼,心里五味杂陈。
孟朝朝伸出纤长手指叩了叩桌面,对江以北说:“所以上回损失的钱,这回你得帮我赚回来。”
江以北:“你又谈了什么生意?”
孟朝朝:“不是生意,钱大江这个名字你听说过吗?”
江以北:“没有。”
孟朝朝:“他是开拍卖行的,在国内数一数二。”
江以北:“所以呢?”
孟朝朝:“她女儿叫钱丽雯,是拍卖行的继承人,比我大一岁,去年在杭州的拍卖会上见过你,她这几天在成都谈生意,顺便想通过我认识你一下。”
江以北:“……”
孟朝朝:“我跟他们拍卖行的合作很重要,你帮我维护好钱丽雯这个人脉,上次害我损失的钱就一笔勾销了。”
她说完看向苏酥,笑吟吟地说:“幸好你们没有谈恋爱,不然就不好让他出卖色相了。”
江以北懒洋洋靠在椅背上,没答应,也没拒绝。
苏酥忽然很想听他说句什么,他却没开口。
吃完饭回到家里,苏酥冲了个澡,换上睡衣坐在书桌前。
她下午睡多了,现在一点儿也不困,想要再写一会儿大纲,却一直静不下心。
她想知道那个叫钱丽雯的女人长得怎么样,会不会是个风情万种的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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